一个暑假,带上狗,带上瓜,开一辆高大的车,我叫它开往西北的飞船。
有时候我希望旅行是从一个国际化大都市飞到另一个国际化大都市,穿漂亮的衣服化漂亮的妆,轻轻松松吃吃玩玩,实在不行睡上两三天,总之是放松。
而在西北狂奔的路上,我想这种身在地狱眼在天堂的苦旅,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天走错了路,开进了柴达木盆地边缘的省道,速度130的开了200公里后,仍然是笔直的孤零零的一条柏油公路,看不到头。两边是干燥而颜色单调的荒漠,偶尔有暗红色的地藓。已经是黄昏,路在前方看不到头,太阳在缓缓落下。起码我之前从来没有在这种情景中过,光线在背后慢慢消失,感受得到的夜晚的寒冷在车窗上透过来,前方只有一条路,明亮正在流逝。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狂奔。在感到自己的渺小和自然的压迫后,只能选择在路上,狂奔。
贺兰山下一马平川
银川是起点,也是终点。环线不走回头路,银川出发,由河西走廊到达敦煌,敦煌往格尔木青海兰州回银川,途经宁夏甘肃青海三省,最后还带了一点内蒙的边,总里程3327.05公里。
到达宁夏之后,很意外银川是一个很清秀的城市。像是在广大的荒漠中一块清甜的绿洲,银川真的是很对得起它的名字。
宁夏出的乐队最被人熟知的是苏阳,布衣和立东。
和这座柔和的城市一样,这些乐队与他们的孕育地带有同样的气质:在粗粝的生活环境下依然带有对梦想执着的追寻和不羁的幻想。
“以前的我们很不现实,未来的我们大概还是一样。音乐是这暗淡生活给予我们的唯一喘息,是与现实无关的自由。”立东乐队的主唱李夏在他们的独立专辑里这样写到。
我想音乐对于西北这片土地上的人来说,更是一种生活之外的理想化土地吧。
除了对梦想执着的不舍之外,西北的音乐人更带着一种对于生活随意的调侃,像是浇在热气腾腾的羊肉面上的一勺醋,添了更多的滋味。
第一次熟悉布衣是因为《罗马表》,这首神曲还需要推广吗?跟着唱起来就是了。
寂寞的白塔后山
西北的另一座著名城市,在经过黄河边的时候,听着低苦艾的《兰州,兰州》路过了歌里一点点描述的地方。
兰州比起银川更显得像是黄河的女儿。兰州人民剽悍而随意,车开得就和奔腾的黄河水一样,开得飞起,再加上错综复杂的上下几层的立交桥,兰州就和牛肉面的粗细一样令人搞不清楚。
兰州被称为西北的摇滚重镇,和西安遥遥相对。没来之前觉得它是一个吃货的城市,来到这里,感受到它的尘土、夜色、白塔、道路,才真正体会到它骨血里的不安分。
兰州有很多乐队,西北人民生来更善于用直白的歌声表达自己。这些年被人熟知的有低苦艾,野孩子,张玮玮,六个国王等乐队,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乐队一时出头又一时隐匿。
这些乐队在唱着一些民谣的时候,口音都会有一种熟悉的西北人民的感觉,不拘一格,没有精致清新的感觉,沧桑和低沉从歌声里蔓延出来。
这一片土地上,给予了这些音乐人最开始的音乐动力和肆意生长的空间。但是它又如同远方,在这些游子都为了更好的发展远走他乡后,只是静默地驻守在这里,等待曾经的人们回来撷取更多的养分和灵感,无数从西北走出去的音乐,都在各个地方开花,然而骨子里依然是西北这一片苍茫的空旷。
南京有山阴路的夏天
西安有师大路的报摊
黑龙江有加格达奇的夜车
兰州有寂寞的白塔后山
从西北来,又离开西北,但是西北早已深种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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