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朵巨大的云,安静地趴在你身上。”
——白羽
初听白羽,你感到些许的困惑实属正常,因为那些歌的寥寥数语背后,有一个深邃宏富的精神宇宙作为支撑。没有一定知识和阅历的积累,的确很难产生共鸣。这是一个思想者的民谣,它会带你用思考的方式去看这个世界,让你在特别的音乐里找到真实的自己,让现时代迷路的每一个自我找到一条通往内心的路。
思想者谈民谣
白羽是上海民谣的代表人物,但其实他一开始是玩儿摇滚的。白羽接触到摇滚的契机是因为一本叫《朋克时代》的音乐杂志。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特别是在我们当下的教育里出来的很多年轻人对很多的问题都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当我第一次看到那本杂志,震撼很大,它让我对自己身处的这个社会里的很多问题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就是从听到那个让他清醒的声音开始,白羽开始做摇滚乐。
2004-2008年左右,白羽的“小民是个机器人”乐队在小范围内火了一阵,但乐队却只出了一张专辑就解散了,这其中的原因和白羽观念的改变有着直接的关系。
2002年左右,因为一次机缘巧合,白羽在一个地下室看了一本《艺术哲学》,从此看书阅读成为一种习惯,研习哲学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也是他思想修行之路的开始,当他看的越多想的越多之后,性格里的求真便不断被挖掘出来。
“摇滚乐已经开启了我的第一扇门,哲学其实就开启了我的第二扇门。”思考让白羽开始对很多事情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所以他决定放弃最直接却只能解燃眉之急的摇滚乐,去选择一种新的音乐表达形式。“摇滚和民谣其实在本质上都很像,都是一种求真的态度,它们走在时代之前,引领人们往前行,走出迷茫和困惑。”
越是在这样一个“民谣”泛滥的时代,就越是需要真正的民谣。由于诸多的原因,人们对民谣的认识产生着越来越严重的偏差,白羽也和我们聊到了两点造成这种偏差的原因。
第一是很多人对民谣本身有着错误的认识,把唱民歌的人,唱地方小曲的人当做民谣歌手。而真正的民谣产生于美国的嬉皮士文化时期,也是在越战之后,Bob Dylan把这个概念带入城市生活的人们的心灵世界。
第二则是因为很多主流媒体的误导,主流媒体认为的民谣,或者大部分接受主流媒体的人所认为的民谣就是木吉他弹唱流行歌曲。真正的民谣显然不是这样的,这面大旗也不是一首《南山南》就能扛起的。在白羽看来,真正做民谣的人他本身应该要像一个人,“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是会思考的,真正做民谣的人肯定要是一个会思考的人。”
一首歌能带你走多远
一首歌能带你走多远?这是我在无聊的时候思考过的一个问题。曾经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推荐他去听一首歌,后来他告诉我他感觉自己去了别的地方。直到听到白羽的音乐,我又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我给白羽的音乐做了一个分类,对社会的批判、对人文的关怀、对自然的崇敬和对内心世界的关注。由于他本身所具备的哲学素养以及他深度的独立思考,他的音乐都带有很强的哲理性,我一开始是这么认为的。但后来我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
叔本华认为艺术品具有一种超时间的本质,而音乐同时具有超时间和空间的本质,所以音乐不只是对理念的复制,它还更接近意志其本身。所以,白羽的音乐可能更接近于他的哲学家人格。
一个思想者对于爱情的态度往往很另人好奇,白羽的歌里很少出现有关爱情的东西,即使有也只是略微的带过。他没有浓墨重彩的去描写爱情自由他的原因,他说:“当一个人没有真正找到自己的时候去谈爱情是一种扯淡和对自己不负责任的做法。”
他害怕难以准确的表达对爱情的理解。因为相对于其他感受来说,爱情显得更为丰富和复杂。所以在爱情这个主题来说,他会比任何一个人更为严肃和慎重。
白羽的文集《心中的恶魔》是他思考的成果,我在看那些东西的时候觉得特别惊喜,因为它的确能够引领我去思考一些平时自己不太关注的问题。于是我问他,在演出现场会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和歌迷做分享和交流。我之所以这么问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这些东西很值得去和别人分享,二是因为,像《迷色暗光》、《十四行诗》一类的歌,如果没有讲述真正领悟的人并不多。
“我不希望听我唱歌的人都变成一群迷途的人,那在唱每一首歌之前我就必须当好一个麦田守望者,不要让大家掉进悬崖底下去。”白羽坦言自己从做摇滚到现在做民谣一直都在尝试不同的表达方式,一开始可能处于装逼的心理,一句话不讲唱完就走,但后来发现没用,你唱的歌词别人根本不懂。所以后来开始讲一两句,再后来演变成为了讲述一首歌的创作背景创作动机。变成一个唱谈者。
但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有很多人没有办法领悟到白羽的音乐中所表达的东西,他说:“我虽然经常在演出的时候认真的在阐述,但懂的人只是一半一半。”在他看来造成这种现象的有两个原因,一是教育让年轻人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二是阅历。阅历这东西不好说,但丧失独立思考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的希望在路上
和一个思想者的聊天是一个很愉悦的过程,除了解惑更多的是对你整个精神世界的拓展。而白羽最让我惊叹的一点是他广泛的阅读,尤其是在哲学方面。
“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尼采、黑格尔、叔本华和康德。前段时间把荣格、弗洛伊德、庄子也看了,必须得把这些伟大的思想家的东西都看了,我们才能更加理性的去看待这个世界。因为每一个思想家的思想或者理想,都会被一些有影响力的人去通过这个社会用行动去验证。”
站在这些伟大思想家的肩膀上,白羽的思考更加深入,他也看到了很多别人看不到的问题。白羽《民以屎为天》的系列文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对我们身处的社会中的素质、道德问题做出了深刻的剖析,他总是能够清楚地认识和面对我们生活的社会里所存在的各种问题。
除此之外,他对当下的教育问题也持有自己的观点,“我们的教育把人的意志力给阉割了,把作为人的感觉给阉割了,让人更加像一个机器。”教育不应该成为制造机器人的机器,也不该成为抹杀人性的武器,正如白羽所说,要让更多人变得更像人。
白羽也在做一些民谣讲座和哲学讲座,他希望可以让更多的人去独立思考。“佛陀有十层境界,每个人心中都有佛,要从第一层开始修炼,这个修炼在我看来就是思考。”白羽的音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启智”,它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越了音乐本身。
仔细去聆听,一位智者的民谣并不会让你困惑,最后,你会从中获取的是一份幸福的安宁。聆听的耳朵和思考的大脑会带你走向希望的路途,“幸福是一朵巨大的云,安静地趴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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