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贾平凹之女贾浅浅入作协闹的沸沸扬扬,各大媒体纷纷发评论小作文。
《新京报》力挺:不能带有色眼镜歧视名人女儿啊。
《澎湃新闻》则唱反调:啥名人之女啊,名声早臭了!
央媒也出来“说个公道话”:文学不该世袭。但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
有趣的是,处于新闻中心的贾式父女始终隐身,颇有点功过任他人评说的况味了。
这事最开始是有人在网上晒出了诗人贾浅浅的大作,指责这样的屎屁尿也能入选作协,成为吃皇粮的职业作家?
流传最广的这篇“黄瓜到底要怎么吃?”
浅浅女士的这篇《日记独白》也颇具重口味。
贾浅浅入选中国作协有个公示期,8月17日到23日。这期间内如果你发现申请人涉嫌剽窃、抄袭就赶紧上报。
刚巧作协23号回应了,并且强调:包括贾浅浅在内的944名拟发展会员,均是按照程序进行评审上报。
贾浅浅进作协基本稳了。
我看了下贾浅浅的大作,首先得澄清一个问题:她不是只会写屎屁尿,“正常”的诗她也能写。
之所以有那么多拉屎大作,不过是在简单复制父亲贾平凹的文字风格罢了。
贾平凹在《我是个农民》里写:
这个晚上的宿舍里大家几乎都吃坏了肚子,响屁连天,不停有人跑厕所,天明总会发现有稀屎从门口一直拉到厕所去。
我最侮辱他的是把我的裤带解开,摇着那东西给他看。
贾浅浅也写撒尿。只能说她实在太没才了。父亲的屎屁尿是为了描述生活中的“土与根”,而她只剩恶心了。
比拙劣模仿父亲更严重的是,贾浅浅出诗集完全不走心,很多诗只是把日记敲空行罢了。
比如这篇《3月27日J先生生日》
66岁之后的J先生,头发更加稀疏
他还会回乡祭祖,依然开会,吸烟
写稿子。仍将自己置于烦恼树下,蹭痒痒
在热闹叵测的人流中,打瞌睡
再看另外一首《那年,那月,那书》:
他忽然清清嗓子对我说
嗨,我叫迈克尔,是来西安的留学生
你看的什么书
《废都》。我答道,并且努力把窝着的书角展了展
废都?那是什么意思呢
那个老外耸耸肩
J先生就是贾平凹。只能说贾浅浅投了个好胎,光记录老爹的吃喝拉撒就能凑成一本诗集。
世面上流传着一个贾浅浅当女诗人的版本:
她是突然“开窍”的,而且这一“开”就不可收拾。
2017年入读鲁迅文学院,年底就拿到了第二届陕西青年文学奖诗歌大奖。
这年头哪个出版社敢出一个新人的诗集基本等于放弃销量,可2018年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贾浅浅的第一本个人诗集《第一百个夜晚》不仅有见面会,还邀请到众多大佬站台。
文人间互相站台,给对方新书写推荐语本是常事,但这些文人的吹捧功力,我只能说个“绝”!
诗人西川评价贾浅浅的诗“有意思”:一个人本来只有10个手指头,你读她的诗感觉她可能有20只手。
欧阳江河主要是在《我的娘》这首诗里看出贾浅浅的诗中泛着灵性:
《我的娘》
中午下班回家
阿姨说你娃厉害得很
我问咋了
她说:上午带她们出去玩
一个将尿
尿到人家办公室门口
我喊了声“我的娘嗯”
另一个见状
也跟着把尿尿到办公室门口
一边尿还一边说:
你的两个娘都尿了
能从这首诗里读出“灵性”,只能说诗人舔屎功力一流。
这里要重点介绍的是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学评论家、作协成员张清华。
他评价贾浅浅的诗歌:
有的人可能写了一辈子,也未曾像她这样天然靠近诗歌本身。
张清华是贾浅浅诗写诗的领路人。
贾平凹不喜女儿写诗,是张清华看出了贾浅浅的“诗才”,无论多忙都会亲自指导每首诗。
时隔2年,贾浅浅的诗歌集《椰子里的内陆湖》又上市了,这本诗集得到了圈内更多名人的吹捧、行业内刊物的争相报道:
《光明日报》刊发了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的推介文章《用词语建立自我与世界的联系——读诗集<椰子里的内陆湖>》;
《潇湘晨报》刊发了中国作协会员欧阳林的大作:让个体经验成为人类情感的归宿——评贾浅浅诗集《椰子里的内陆湖》;
《当代》杂志主编孔令燕评价贾浅浅的诗:成功避开了“女性主义”或“女人主义”的诸种窠臼,是一种“自然和健康的爱欲观”。
一个对待诗歌态度极其不真诚的人,却成了圈内热捧的大红人。
她的诗狗屁不通,却占据最好的报纸版面、行业内最重要的出版资源。
比贾浅浅更恶心的,是这些明知是屎还要去舔、并且还要把新鲜的热屎端给大家吃的所谓文人、精英吧?
谈贾浅浅,绝对离不开她的父亲贾平凹。
贾平凹是现代文学大家,一部《废都》奠定了他的文学史地位。
《废都》是部奇书,它是真正走入民间的严肃文学,据传当年在盗版书摊卖了几千万本。后来盗版书商想靠莫言的《丰乳肥臀》复制《废都》的带货能力,遗憾失败。
《丰乳肥臀》只是名字黄,而《废都》是真黄。
《废都》的第二奇在于,它虽然是本黄书,却并没有黄文。每次主人公要开始“生命的大和谐”前,贾平凹都会故意标明“此处省略xxx字”。
所以即使世面上流传《废都》曾被官方定为禁书,但贾平凹本人却一直在体制内工作。
这个细节很能体现贾平凹的性格:会做人,更会做中国人。
对于女儿写诗这件事,贾平凹亮在台面上的态度,是反对的。
他不仅写亲笔信说不鼓励女儿写诗;
并且“极不爱听文二代之话,这样的帽子很容易被戴上,既丑陋、又膈的脑袋疼”。
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贾平凹越不支持女儿写诗,越有人要跪舔贾浅浅的诗。
这几天贾浅浅被网友狂骂,风暴中心的两父女没表态,倒是作协的同志们顶着狂风暴雨也要说句“公道话”。
中国诗歌大会冠军彭敏发表文章力挺,甚至不惜拉踩鲁迅和莫言:长期创作的人,谁一辈子只出精品,不写几首庸诗、烂诗?
这位彭敏是《诗刊》杂志编辑部副主任,《诗刊》是作协直属刊物,贾平凹是作协副主席。
贾平凹的社会地位决定了,他压根不需要主动做什么,因为总会有人借着讨好贾浅浅来讨好他。
前面提过的,贾浅浅写诗的领路人张清华。
在为贾浅浅站台后,贾平凹也为他在西安举行的新书分享会站台。甚至不惜以“踩一捧一”的形式给予极高评价。
“贾浅浅当诗人”,是起典型的中式人情社会才会发生的闹剧。
所谓“人情”,不过是权利的另一张脸。
贾平凹甚至并不需要为女儿铺路,因为想讨好他的人会自动为千金铺路。
就像贾浅浅如今的社会地位,每一步都是符合程序正义的。但如果摘掉“贾平凹之女”的帽子,她还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吗?
一张隐形的人情之网,形成了实质的利益交换。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一定要写诗?
贾浅浅是在2017年“突然”爱上了诗歌。
2016年,中央台开播《中国诗词大会》,一举成为当时的王牌节目。
我们是个诗歌的民族,诗歌见证了历史,更是当今文化复兴的重要一步。
换句话说,这是上面迎合社会风潮,想要宣传推广的一件事。
也是2017年,陕西省青年文学协会开展了“陕西青年作家走出去”的文化活动。副会长贾浅浅2017年度在国内重要期刊发表了大量诗歌作品,更出版了首部诗集《第一百个夜晚》。
这或许解释了为啥贾浅浅编日记也要编出一本诗集。因为这符合宣传需要,如果她个人还想在仕途上再获发展,“写诗”是个极好的突破口。
所以国家级艺术大师吴冠中生前一再大声呼吁:取消作家协会、美术家协会以及其他协会。
这些协会是既烧钱又不下蛋的鸡。
而贾浅浅写诗,是人情化为软性权利,瓜分实际利益的实例。
如果再读几篇贾浅浅写贾平凹的文章,你会惊讶这姑娘怎么总说大实话:
在一本“文二代们”集体歌颂父亲的合集书《我们的父亲》里,贾浅浅这样形容她的第一次写诗经历:
“我的父亲叫贾平凹。我以后也要和我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作家,有名了,就有很多叔叔、阿姨给送香烟呀,苹果呀…”
贾平凹看到女儿的诗后评价:
“娃呀,千万可不敢这样写,要不你老师会笑话哩,说你小小的娃没有远大理想,刚想着别人给你家送啥呢,说家长没把你教育好。”
最后贾浅浅回忆说:
这篇作文被我父亲大刀阔斧修改成一个幼小的心灵怎样受到艺术的熏陶,以至于要立志作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身处权利中心的人,是看不到权利痕迹的。
只骂贾浅浅一个人也是不够的,还有她背后争着舔臭脚的一群人,和支撑他们明知是屎也要趁热吃的潜规则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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