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马拉松。
五一假期正式开始了。
热闹比往常少了许多,各省市均不鼓励出行。
演出寥寥无几,音乐节更是销声匿迹。
星巢秘境音乐节、元气森林音乐节、追梦音乐嘉年华、太湖湾音乐节、那山生活节,纷纷公布出推迟公告。
刚结束的美国科切拉音乐节在朋友圈和微博刷屏,让大家过足了眼瘾。
但科切拉年年如此,今年格外出圈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我们太久没看过音乐节了。
太久没和朋友们相聚在音乐节的草地上、舞台前,一起笑,一起哭。
太久没摘下口罩,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自由的风。
太久没挥舞着旗帜,把自己弄得满身泥巴。
每年五一和十一前后,都是音乐节盛况空前的时刻,尤其是上海。
我都会和朋友们过年似的在上海相聚。
不管是盛大的草莓、简单生活;
还是小众的混凝草、爵士上海、迷笛;
承载了我太多美好记忆。
而在这个寸步难行的五一,却只能感叹一句:
当时只道是寻常。
草莓和简单生活,是我见过大众意义上阵容最强大的两个音乐节。
前不久,摩登天空用近10个小时的直播时长,带着数百万观众重回2018年的上海超级草莓音乐节,那个4年前的五一劳动节。
直播主题为“摸鱼的下午”,时间从中午12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
去翻了下2018年和2019年上海超级草莓音乐节的阵容,我知道了为什么草莓前面会加上“超级”二字了。
这是2018年的阵容:
陈冠希、 木推瓜&周云蓬、左小祖咒、新裤子、重塑雕像的权利、谢天笑、陈鸿宇、马頔、大波浪、窦靖童……
2019年的阵容更是夸张,阵容之强大,让人眼花缭乱:
田馥甄、马赛克、陈粒、赵雷、万青、尧十三、声音碎片、丁武、低苦艾、新裤子、小老虎、大象体操、lz、五条人、木推瓜、梅卡德尔……
这阵容在今年五一开票,相信无数乐迷会直接傻眼,我直接掐自己人中。
多远我都飞过去看。
这已经不是过年了,这简直就是有生之年。
没想到,这仅仅只是3年前的上海,恍如隔世。
2019年的草莓,五一假期,晚上七点半,气温18摄氏度,傍晚的风凉爽宜人。
当新裤子《你要跳舞吗》的歌声奏响,我们组成了一列列火车奔腾在大地上。
每当吉他噪音又响起,电流穿过我和你。
贴满狗皮药膏的脖子回春返照般地甩着,汗水湿透了t恤弄花了妆。
除了草莓之外,还有从2014年便开始举办的简单生活节。
2017,简单生活节的阵容空前绝后,张艾嘉、刘若英、张震岳、谭维维、欧阳靖、高旗等近60组音乐人出现在全阵容的名单上,李宗盛大哥压轴演出。
2018年,上海彩虹室内合唱团持续坐镇主场,优美地合声唱起《彩虹》,歌词唱着:
晚风呢喃青草岸
钟声吻霞光
合唱团说:
“那天我不知怎么开口,就低着头看着鞋带,你在旁边被蚊子叮得满身包,气得回家了。啧,十六岁的夏天好短啊。”
是啊,回首往事,这世上真话本不多,当初女同学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简单生活的创始人是张培仁,魔岩唱片的缔造者,94红磡的幕后推手。
他说:
“其实音乐无论摇滚、嘻哈、爵士,其实都不过是一种生活形态。”
简单生活,风格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听不到不和谐的音阶,也没有眼花缭乱的烹饪手法。
而是像一场春游。
像路边野餐。
像黄浦江边拂面的春风。
上海特别的地方还在于,你能在小众审美中找到大众:
比如,混凝草、爵士上海、迷笛。
虽然混凝草只举办过四届,但无论阵容级别、观众体验还是专业品味来讲,都达到了国际级别。
每年,它都是国内资深乐迷的狂欢。
已经邀请过的艺人包括但不限于:
日本的户川纯、Radwimps、美国的Diiv、Sonic Youth的主唱兼吉他手Thurston Moore、英国的Slowdive等国际级一线艺人、韩国的朴宰范、中国香港的陈冠希,中国台湾的落日飞车……
在混凝草,你真的能见到国际一线的音乐人。
2015年,混凝草还叫“回声公园”。
2016年,正式更名为“混凝草”。
那一年,成军于1989年,Pavement的灵魂人物Stephen Malkmus登陆混凝草。
无数乐迷惊呼:
那个男人从我的MP3里走出来站在我面前了!
国内乐迷终于穿越到90年代,过了一把独一无二的Lo-Fi瘾。
那一年,陈冠希在回声舞台唱着情歌《I Never Told You》,他说:
“记得抱紧身边的人。”
其实我还挺怀念那时候的娱乐圈,敢做敢当,而不是只会让工作室发声明“抱歉占用公共资源”。
2017年,RADWIMPS把我们从现实拉进新海诚的童话世界。
主唱边跳边唱,大声用中文喊出一句:
“我爱你!”
世界摇滚史上的传奇乐队Sonic Youth主唱兼吉他手Thurston Moore,向我们展示了噪音吉他的另一面,使声音变成一种永无止境的旅行。
乐队中不光有老队友鼓手Steve Shelley,还邀请到了My Bloody Valentine的贝斯手Deb Googe。
彼时Moore已经59岁,音速青年已进化成音速中老年。
那一年,美好药店时隔五年再现江湖,这个久违的中国实验音乐团体,用诡谲的音乐诠释着悲喜交加的生活大戏。
2018,户川纯在混凝草唱起经典歌曲《好き好き大好き》(喜欢喜欢最喜欢)。
我记得,一大帮人在户川纯阿姨的舞台前号啕大哭。
一包餐巾纸,又擦泪又擦汗。
那一年,Sonic Youth的后继者Slowdive登陆混凝草。
他们是那年签售队伍最长的乐队,国内人气爆棚的落日飞车也屈居其后。
除了混凝草,还有连续举办了17年的爵士上海音乐节。
2020年和2021年,尽管疫情肆虐,它也未曾中断。
上海最迷人之处,无非在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在这儿找到,包括音乐,或轻松,或迷惘,或理性。
在这里,各种各样的生活都是可以触摸的。
你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没关系,总有人和你一样。
或者说,站在舞台下,你和那一段旋律的灵魂一模一样。
2012年,方大同在爵士上海音乐节
那四年的混凝草,是记忆中最纯粹的日子,纯粹得只有快乐。
后来混凝草没了,连续举办了17年爵士音乐节今年变得扑朔迷离,现在的上海依旧密不透风。
虽然迷笛近年在上海留下的脚印不多,但没有一位乐迷能忘记2013年的长江迷笛音乐节。
那一年,迷笛在上海浦东三甲港开幕。
25万平米的演出场地,成为有史以来中国最大规模的音乐节之一。
那一年,万青演唱《杀死那个石家庄人》,台下万名观众合唱“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成为中国摇滚乐的经典现场。
那个时候的现场纯粹到没有什么人玩手机,更没有需要时刻查阅的健康码。
如今,快十年过去,疫情时代我们的生活恰巧就如歌词所唱:
保卫她的生活 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 在他脑海中奔跑
有人总说:“这次音乐节看不到没关系,下次总有机会。”
我们总是在等下次下次下次,可是,真的会有下次吗?
青春会有下次吗?2022年会有下次吗?
时间不仁慈,有些遗憾永远成了遗憾!
比如,2016年,草东没有派对在简单生活演出。
那一年,鼓手坐在鼓凳上那么开心,笑得那样甜,眼神流出一地晶莹的光芒。
去年年底,年仅26岁的她在隔离酒店意外身亡。
新裤子鼓手hayato曾在《乐夏》说过这样一段话:
“乐队有时候会很脆弱,如果你在犹豫看不看某场演出,尽量去吧。也许他们明天就换人或解散,但你将要目睹的那一场会在你记忆中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疫情已经偷走了太多,偷走了那些音乐节,偷走了爱人们的会面,偷走了朋友间的举杯。
疫情结束后,请别再说“下次一定”,想见的人马上去见,想做的事马上去做。
五一节快乐,今宵多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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