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犀牛。
这两天我回顾了一部老电影《天浴》。
这部片子早些年就听人提起,一部分总是把它挂在嘴边是因为李小璐,但是其实这部分电影还有一个重要的女性,陈冲。
23年前,陈冲带着扎着两只麻花辫的李小璐,一路披荆斩棘,凭借着《天浴》先后拿下金马奖最佳剧情片和柏林电影节金熊奖提名,此外还被《时代周刊》杂志选入年度全球十大佳片。
关于这部电影的赞誉,很多很多。。。。。。可是依旧改变不了它一经问世就被禁的事实。
人性的泯灭,个人悲剧的无奈,是我看完这部片子最大的感受。
简单来讲这部片子围绕一个少女(文秀)展开,《天浴》顾名思义和少女洗澡有关,故事内容根据严歌苓的同名长篇小说改编。
碧绿的大草原风景如画,红通通的少女脸牵动着荧幕前的年轻人,后来纯真的笑脸被命运强奸。
她失去了贞洁,也失去了自我。
一个天真的小女孩如何一步步放弃自我,沦为现实的猎物,是我在这部电影中所感受到的悲哀。
悲剧为何常令人唏嘘,因为它总是将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
如果说这部片子最后讲述的是悲剧,那么电影前半段所展现的文秀,则是无限美好。
电影中第一个镜头,停留在中学校园。
少男少女们身着白色校服整体站列,破旧的喇叭里播放着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
男孩和女孩指尖不小心的触动,羞涩一笑掩盖住内心的悸动。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和文秀一起长大的男孩,意识到了文秀的美。
她纯真、可爱,她被美好包围,以至于连笑容都那么清纯。
殊不知,眼前的美好都将会被一步步撕碎。
文秀生得好看,红扑扑的脸蛋,雪白的肌肤,两只麻花辫垂在肩上,笑起来是那么清纯,伴随着嘴角两个可爱的酒窝。
生活在和平年代,她是爸妈疼爱的闺中至宝,邻居眼中的乖女孩。
从小她被保护得很好,有爸妈的疼爱,学校的庇护,未曾见识过世间的险恶,更未曾领略过人性的肮脏和丑陋。
故事开头,陈冲导演极尽全力地向大家展示着这个女孩身上的简单、干净和美丽。
其实电影前开头的交代,目的性很明显。
这与文秀在影片后半段所展现出来的浪荡与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此刻,陈冲镜头下的文秀有多美,后来的文秀就有多悲哀。
美与丑终究要处在对立面,只是这中间的转变需要巨大的情感转折。
对于文秀来说,这一次次绝望后的堕落,一次次凌辱之后的无畏,最终在一次次无畏中丢失羞耻心。
当年的时代背景下,知识分子下乡是常有事情,读中学的文秀来说也不例外。
成为下乡知青中的一员,未知的路途,未知的生活。
什么都不懂的文秀,不是忧患于险恶,而是憧憬于期待。
临行前,文秀妈妈帮她洗澡,纵使是十几岁的大姑娘,她依旧像个小女孩一样卧在澡盆里。
阳光从遮掩的窗帘中偷偷闯进来,照在少女的肌肤上,妈妈和妹妹小心翼翼为这个即将远行的女孩,清洗着身体。
女孩只是咧着嘴笑,远不知这一走要经历多少磨难。
妈妈心疼女儿,她准备好草纸,叮嘱她来例假记得用。
爸爸呢,坐在裁缝机前用碎布为临行前的女儿赶制新衣服。
而文秀呢,她什么都不懂。
送行的队伍中,家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文秀却在人群中和同龄的知青女孩们开心打闹着。
殊不知,这一切美好将被这次远行慢慢腐蚀。
生而为人,人性的黑暗是唯一不需要学习的特性。
然而如何在黑暗中守住那份珍贵的纯真,是我们反复讲了千万年的伦理道德。
《天浴》中,陈冲没有用太多赤裸的篇幅去讲述人性的泯灭,而是用简单的镜头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张干净的白纸。
未知的不是憧憬和期待,而是无限肮脏。
远赴乡下的文秀,开始慢慢适应集体生活,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她卷进了丑恶社会的大染缸中。
命运的咸猪手第一次伸向她,是在一次集体观影中。
昏暗的场地中,男男女女簇拥而坐,一只咸猪手伸向文秀的身体。
面对黑暗中揩油的男子,她勇敢的站起来。
举起手电筒寻找藏在背后的猥亵男。
“下次把你的爪子放你那边”
“臭流氓。”
她的单纯、天真,第一次和这个世界默认的规则起了冲突。
对于充满潜规则的社会来说,她是个外来者,更是个初生者。
在这个场子里,有太多的咸猪手隐藏在黑暗中,甚至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女孩,只是其他人早就默许着这个时代下的规则。
她们不敢发声,不敢反抗,而文秀只是无数被揩油女子中的其中一个。
只有不谙世事的文秀,天真的维护着她的尊严和贞洁,举起手电筒对着咸猪手破口大骂。
只是任何一个时代,不屈从于现实,义愤填膺将真话脱口而出的人,终究是要付出代价。
面对社会的大染缸,她不懂隐忍,她反抗、斗争换来的是惨痛的代价。
最终,文秀被调到了草原,被流放到很遥远地方,等待她的是更可怕的吞噬。
她心中的那个单纯的世界开始慢慢瓦解。
其实电影的前半段,即使被流放到草原中,文秀依旧是那个象征着美好的女孩。
虽然离开了父母,但是她身边多了个叫老金的男人,他对这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爱护有加。
他知道文秀爱干净,特地在草原上挖了个澡池。
她常常大白天跑到草原上洗澡,而老金只是默默拿着枪在草原底下守护她,不让路过的男子靠近一步。
她会在草原上哼着小曲,倾倒在草地间,感受着这世间万物的美好。
六个月期满,文秀收拾好行李,等着厂部的人接她回去,可一天又一天,等来的是无尽失望。
女孩还不知道,这一切只是谎言,厂部的人不会来接她回家,她将永远被遗弃在这片荒芜的草地上。
草原星空下的无尽等待,一步步侵蚀着文秀的内心,最终她走向了深渊。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身体是可以换取利益的,于是为了取得回家的名额,她只有用贞洁来交换。
美好与堕落只需一念之间。
为了回城,她默许了供销员的引诱,几颗苹果就骗去了她的贞操。
殊不知,当她脱光自己的衣服时,她所坚信的那份美好也正走向毁灭。
如果说第一次献出自己的身体和供销员发生关系时,文秀是被欺骗的那一方。
那么后来的她,则是自欺欺人。
她天真的认为自己能够依靠与供销员发生关系回城,只是殊不知即将面对的是生活的轮奸。
她的天真与单纯在被供销员欺骗后,彻底瓦解。
她彻底放弃自我,走向疯癫,默许着这场集体的剥削。
她脏了,身体脏了,心也凉了。
既然斗争不过,倒不如参与这场无声的游戏,她选择了一种不反抗的方式反抗这一切。
后来的故事很简单,无非是一个少女和无数男人在草原上睡觉的故事。
她的帐篷里进进出出的男人越来越多,老的、少的、疯得、魔得,她不过是个供人玩弄的对象。
默默守护她身旁的老金终于忍不住了,指着文秀大骂起来。
“你是个卖货”。
“你在卖,知道不?”
此刻,她没有一丝羞耻心,她开始漠视这一切。
贞洁、纯真、这个世界的善良在她这一文不值。
她只知道没有关系、没有后台,有的只有这年轻的身体,这是她唯一的交换条件。
起初的她有多单纯,后来的她就有多放荡。
一次次绝望后,她对人性彻底失望。
一开始,当一个个陌生男人凌驾在她裸露的身体之上时,她还会痛心、反抗,后来她索性连挣扎的动作都懒得做了。
因为抗争了又何如?
只会让兽性越来越兽性,留下更折磨人的疼痛。
这就是现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斗不过这一切。
这世间的规则,她终究是逃脱不了。
荒唐的世界,泯灭的人性。
后来,文秀怀孕了,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
老金带着“狼狈不堪”的文秀去医院做人流。
手术台上,文秀没有掉一滴眼泪,也没有吭一声,忍住了生理的疼痛是她活在这世间,仅剩的尊严。
她的下体血流不止,即使是这样还有人冲进她的病房想要强暴她。
没有人可怜她,周围的护士的也只是冷漠嘲讽。
当绝望到一定程度,生命也就趋向于结束。
电影的最后,在一声枪响中结束了故事。
文秀和老金一同在枪击中倒下。
草原下雪了,他们的尸体被冰冷的风雪覆盖。
这场命运的轮奸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没有肮脏、没有毁灭、没有期待,没有希望,更没有绝望。
只是一个故事的结束,换不来结局。
如此反复,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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