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农业金属击碎了艺术的条条框框,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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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金属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牛逼一些

在遥远的4年之前,我还是个普普通通的破大学生。

那时候我是一名吉他手,搞着一个不甚成熟的乐队。喜欢看摇滚演出,喜欢去音乐节扛大旗,喜欢满世界的找各种摇滚乐队吃饭喝酒,是个典型的“摇滚小将”……

或者用一句文言词儿形容,叫“山驴逼”。

当农业金属击碎了艺术的条条框框,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这是这个故事的开头。

如果按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我也许会在毕业后,以一个三流乐手的身份,混迹于乌龙混杂的地下摇滚圈之中,找一帮同样混吃等死的队友,弄个乐队,混混各个Livehouse和音乐节。

但很不幸,剧情并没有那样发展下去,因为我在那一年,我接触到了一种以前闻所闻问、见所未见的全新音乐形式——

农金,也就是农业金属(Agricultural Metal)。

当农业金属击碎了艺术的条条框框,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最开始时,我是无意中听到阿宝那首《农业重金属》,觉得非常有趣,便兴奋的分享给了我的朋友们。

就在我等着人们对我大加赞赏,又或者无情怒斥之时,有一个我当时非常喜欢的女同学冷哼了一声:

“哼!就这也配叫‘农金’?你知道真正的农金是什么样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一愣……真正的“农金”?还真有这玩意?

我当时心里暗说:不能丢人,一定得研究明白,不然以后没法聊了!

我查阅诸多资料后,终于明白:原来还真有农金这个东西!而且,并不简单!

1

说起“正八经”的农金,实际上并不是阿宝《农业重金属》这种除了土味一无所有的东西,也不是在网友们的恶搞中不幸中枪的凤凰传奇等。

有很多严格的去钻研这种风格的乐队,扛起了农金的大旗。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解散已久的云母逼乐队。

只要有人说农金代表作,云母逼的那首《万物死》绝对是第一个被推荐。

这也是我听的第一首正经农金。

听前奏,我以为是一首很正常的金属,但当主唱巴主席扯开嗓子的那一刻,我直接就傻了,整个灵魂都被震撼了——

“这TM什么玩意?”

再往后听,似乎每一句歌词都是从别的歌里头摘取出来的,但串在一起之后却莫名的没有什么违和感。

对于这个歌,我觉得十分有意思,于是怀着猎奇的心态去一遍又一遍的听,又找了许多云母逼乐队的其他歌曲。

时间长了之后我发现,他们这个音乐厉害啊!

我和那个喜欢农金的女同学一起聊了很久关于农金的话题,值得庆幸,很多地方都达成了共识,使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亲近——

看似恶搞,但很多时候透露着无穷无尽的哲理。就像《万物死》之中那句歌词:

“青春青春青你妈了逼,才活了几天就开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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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满世界的无病呻吟、伤春悲秋,这句略显低劣的歌词,却把大实话说了个一干二净。

又如《北京热》,嘲讽了乌烟瘴气的摇滚圈;《浮生记》则是反映了很多社会问题;《复兴之路》直怼抗日神剧……

嬉笑怒骂间,充斥着无数的讽刺,句句话都是带着刀子带着刃儿。

没有伤春悲秋,也没有苦大仇深。他们用一种略显滑稽的戏剧化方式,去嘲讽映射着一切……

“农金万岁!”

我微微一笑,我背起吉他,拉着女同学的手,美滋滋的去骑单车看樱花。

2

为了追女生,我研究了很多关于农金的资料,甚至连自己的乐队都开始玩儿起农金。我渐渐发现,那些农金工作者,身上充满了反主流的达达主义影子。

就像达达主义的代表人物杜尚,当年曾在商店买了一个男用小便池,并匿名送到美国独立艺术家展览,要求作为作品展出。

他为这个“艺术品”起名为《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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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普通的生活用具,给予它新的标题,使人们从新的角度去看它。这样,它原有的实用意义没了,但却能获得新的内涵。”

杜尚的说辞,让很多所谓的“艺术家”趋之若鹜,去拍照,去分析研究,去写那些大几千字儿的观后感……

这是一场对传统艺术的挑衅。

什么是美?什么又是丑?不过都是人类给定义的罢了!追求自由,带着满肚子坏水的杜尚,根本就看不起那些习惯了条条框框的“传统艺术家”,他要去扳倒所有人。

就这么一个破小便池,就如此成了“艺术品”。而杜尚把这个小便池拿出去展出这事儿,则成了艺术史上的一大里程碑。

它让所有人都陷入沉思——艺术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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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杜尚是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也有人说他是20世纪最臭名昭著的骗子……不过杜尚似乎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去颠覆人们的认知,去用他天马行空的思维,嘲讽着整个世界。

也许杜尚那些小便池和车轱辘根本就和艺术沾不上半点关系,但它们最终还是成了具有跨时代意义的“艺术品”,只因它打破了所有传统的条条框框。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被曼佐尼装进罐头里的屎,也能成为艺术品被收藏。

这一批名为《艺术家的屎》的作品,就仿佛你扣起一把屎来,狠狠地糊在那些传统“艺术家”——或者可以说是“艺术骗子”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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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兴起的农金,其实和杜尚、曼佐尼它们差不多,就是用“反艺术”的方式,对那些所谓的“真艺术”进行反击。

它要创造一个新的时代!

3

抄袭盛行,各种枪手代写,噱头大于内容,舆论炒作……如今的音乐市场早已没有了音乐的味道,所有的东西都指向了钱,以及更多的钱。

真正去做好音乐的人越来越少,绝大多数人都沉醉于虚无飘渺的快餐文化之中……

农金工作者开始反攻音乐圈了!

严格的从音乐角度来说,这些农金作品根本说不上有多好,甚至说绝大多数都非常的拙劣,就仿佛横放的一个小便池,或者装在罐头里的屎一样,没啥优点。

可它的出现,却是狠狠地给传统音乐人一个大嘴巴——

“农金可能是一坨屎,但它是一坨有思想的屎。很多音乐可能连屎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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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云母逼乐队推土机般势不可挡的吉他Riff响起,巴主席腰里挂着个跳蛋走上舞台时,所有人都疯了。

人们犹如古巴革命小将见到切格瓦拉时一般狂热,为农金欢呼呐喊,为他们心中的英雄助威。

一切看起来多么美好!但我发现,这些农金乐迷们似乎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之前女同学给我发过一个农金演出视频,是好几个队一起演。我看完全场,给我激动地不要不要的,然后赶紧给女同学反馈:

“那个杰出青年真犀利啊,太横了!先给我听笑了,笑着笑着又感动哭了……”

“什么杰出青年?”女同学很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发言,“看云母逼就行了,其他都是什么破玩意,一点都不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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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一愣,久久不能平静。

4

后来我想了很久,似乎想明白点了。

我这个女同学,或许早已背离了农金的初衷——又或者她根本就没明白过。

嘴上说着内涵,说着深度,说着反抗,但她喜欢的可能只是那种风格猎奇、怪诞不羁的东西,一听一乐就完。

尽管我为了追女生,深入研究了很久农金,甚至把我自己乐队都弄成了农金风格,天天给她唱农金经典曲目……但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切根本没啥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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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概并不是一路人,我入戏太深,而她根本就没在戏中。

恰巧就在那阵子,我听说了云母逼解散的消息。

根据解散公告的描述,他们对于农金这种风格进行过很长时间的思考——

“那时我们是带着愤怒和较真开始的——因为看到很多一本正经的人,傲慢自大,从不尊重与自己不同的事物,便决定制造点混蛋的东西,让他们懵逼。”

“我们的“混蛋”,是比较暴躁、有攻击性的。这确实会带来问题,就像小品里说的“用谎言去验证谎言”,它是用不尊重去声讨不尊重。”

“随着时间推移,看与想的角度变化,几乎一定会发现自己同样在自以为是。 ”

最“臭名昭著”的农金战士们,就这样退出了江湖,带着对自己的质疑。

我看到我那个女同学,写了一篇起码有四千字的文章(比我这篇文章还要长),去悼念伟大的无产阶级农金战士云母逼乐队。

当农业金属击碎了艺术的条条框框,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那篇文章可谓是字字血声声泪,感人至极。但看完之后,我却并没有产生和她一样的怀念,而是产生了一种困惑:

“农金,它到底是什么?”

它是艺术?又或者只是一坨屎?它的存在真能打破以往的常规?又或者毫无意义?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思考明白问题的答案。

就像入戏太深的人们,根本就弄不明白杜尚那个小便池到底是干嘛的。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困惑,才能让我们真正的为音乐动脑子思考。

也许,它已经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而已。

本文图片视频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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