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来自第三方投稿,作者张一木,音乐人。
大学生乐队的自负从何而来?
最开始,“自负”这两个字,我想写成“自信”。后来想想这怎么能是自信呢,自信是一个褒义词。
随着几个摇滚乐队和摇滚明星参加某选秀节目,摇滚再一次走入了大家的视野。并且伴随着看上去越来越好的文化产业前景,对于摇滚乐,叫好声一片。这个“好”,来自各界的声音。但是你要说某某乐队垃圾,某某摇滚是狗屁,那可想而知,你必须有一颗强壮的心脏,因为评论那一阵阵,一片片的骂声,让你感觉在这样一个开放且言论自由的社会里,说句不同的话感觉都像罪人。
这一片片的骂声里,绝对占一定比例的就是那些爱摇滚的大学生们。现在的迷笛,草莓音乐节的主力军也不就是他们。摇滚现在在大学生生活里已经变了味儿,跟电影一样,是一种社交方式,情侣之间看看电影,谈谈情说说爱的一种生活调剂品,谁还管你什么艺术不艺术真的好不好,泡泡妞拉倒了。
但是看电影已经普及的很厉害了,这个逼格就显得不那么天生骄傲,所以咱们要换一种方式,看摇滚音乐节,搞点男女之间的事儿,这多么时尚,多么牛逼。最好再伸出那一学期都拿不了一次笔写一次作业的双手,摆出摇滚的手势。这样的话,基本上就可以自称是一个摇滚青年了。
当然,这些学生们还是比较好的,毕竟当下虽然玩的种类越来越多,但是人们的精神生活却越发的匮乏,所以这样也未尝不可。
但是不知你们发现了没有,音乐的领域有一个“绝对化”的概念。咱们打个比方,比如,我看电影,一部你喜欢的。我觉得这个电影真是烂片,不好看。你可能不屑一顾,或者一笑了之,然后决定自己去看,再者各自喜欢,互不干扰。
但是你要说一首摇滚不好,这就不一样了。摇滚怎么能不好?你这个伪摇,你这个垃圾,你不配听摇滚,等等立马四面八方涌现了各种骂娘,来指责你,即使你不明所以,你不过只是发表了一句自己的看法而已。
而这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所以说,独生子女的大学生,被教育了十五、六年,教育的非常成功,都是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小公主,容不得他人一句反驳的观点。包罗万象的百花丛中,观点的交流碰撞都是绝对的错误,他们会大声的跟你呼喊:你不喜欢?你这个垃圾玩意儿还敢放屁?
“不同”就是“敌人”。这是谁教的?这种感觉真是像倒退四十年的啊。那些不盲目站队,冷漠刻薄的人,才是真正的敢为之人啊,得时刻准备着遭受万人的谴责。不管你长得帅不帅。我都感到了你忠于内心的善良。
而在这些无知的摇滚青年里,又有一部分很厉害的摇滚中的摇滚青年,他们不同于一般的摇滚青年,他们还会各种乐器。组成了各种千奇百怪的校园乐队,风靡全校。
纹身抽烟披头散发,这些很正常,都是外在,即使我这样老土的人都能接受。但是,人活着是为了是什么,是一种精神。
跟大家讲一个经历。
我经常接一些演出,有一次,在某广场有一明星晚会,找到我作为暖场演出。接到活动以后,我甚是高兴,可无奈身边熟悉的乐手时间不凑巧,于是我就找到其他学生乐队的朋友,不熟,但是认识。我跟他们说有一活动,能否帮我来弹个琴,有报酬。
我话音还没落,我的伪摇身份就暴露了。“你他妈的!你让我去弹琴?”“你不知道我有乐队吗?你让我背叛我的乐队?”“你真够傻逼的。”等等,把我打蒙了,比我听一首震耳发聩的死亡金属还要震撼。
所以以后我也不敢轻易的请人去吃饭了,因为我没有吃我自己的饭,我是对我自己胃的不忠诚。
中国人总是喜欢把事情上纲上线,即使不同思考,也忘了好好说话。
我知道这儿事儿没戏了。一晚没睡思考良久,找了其他在社会上已经做乐队好多年的朋友。
一宿没睡,我真的没想到,这就是背叛?更何况我伪装那么长时间的伪摇的身份也这么快的就暴漏了。
原来看过脑浊乐队的一个访谈。再谈到摇滚朋克的时候,他们讲这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音乐方式,是生活的体现。普普通通。但到了咱学生乐队这里,你敢说这普通?一口一个垃圾,一口一个牛逼,自我感觉良好的就像比吴彦祖还帅,做出来的事情却常常显得无知且幼稚。
但这根本不妨碍每一支校园乐队拥有大批的粉丝,在叽叽歪歪整那听不懂唱什么的歌曲之后,一毕业也就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杰伦说烟花还易冷,更可况不是对立就是无条件拥护的那些人或者事。当多年后他们都成家立业,为了生活四处奔忙的时候,不知还会露出当年他们骂某个人说他们喜欢的音乐是垃圾时那种狰狞的嘴脸吗。
摇滚圈里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井底之蛙的风气,很多程度上都是你们的功劳。
照我看来,挥舞的不过都是自欺欺人,自我膨胀的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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