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兹马斯写道:生活不过是一出喜剧,各色演员,乔装假扮,你方唱罢我登场,直至曲终人散被驱赶离场,生命无常,世事难料。
那么对于余秀华而言,关于她的纪录片《摇摇晃晃的人间》刚刚点映,她的春天还在盛放。
风从田野上吹过
“我请求成为天空的孩子
即使它收回我内心的翅膀”
余秀华的身上最浓厚的一个标签是“脑瘫诗人”,在媒体的渲染下,似乎拿下“脑瘫”两个字她就是不入流的诗人,这让糖姐想到很多年前在高中生中火爆的安意如,在宣传时也被贴上“脑瘫”的标签。
一群人追捧她的诗歌,但真正在意她过往挥之不散阴影的又有几个呢?
余秀华出生时难产缺氧,导致小脑神经失调,父母请来江湖郎中在家中住了半个月,带着她到沙洋、荆门、石牌、钟祥和武汉就医,可都没有成效。
在周围的孩子六岁时就能在学校朗朗读书时,她却只能闷在家里,因为她不能走路。
直到八岁的时候,她才读一年级,起先是父母奶奶背着去上学,随后她用双拐走路,经常被人笑话,她扔掉一根拐杖,再不久又扔掉另外一根。
年轻时的她不愿意任何人看不起她!
无论是在白天还是黑夜,她默默地抗争着,这世界给了她残酷,给了她无力,给了她凄风苦雨,但更多时,世界和生活只是她的狗。
为了独立,余秀华曾试图去讨饭,在采访中她故作轻松地说:“父母会老,丈夫靠不住,儿子会有自己的家。如果还想活下去,迟早会有讨饭这一天。”
自食其力,对一个残疾人而言是多么昂贵的奢求,而讨饭是对一个人尊严的践踏,所以即便下定决心,她仍然没有像其他乞讨者一样跪下。
因为下跪的不仅仅是膝盖,失去的也不仅仅是自我,这是对世界的妥协,是前功尽弃。
然而,余秀华,她不愿意妥协,她要对这个世界开枪。
如果抗争最后的结果是流落街头,那么就让她做一个流浪诗人!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大半个中国,什么都在发生:火山在喷,河流在枯
一些不被关心的政治犯和流民
一路在枪口的麋鹿和丹顶鹤
我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
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
我是无数个我奔跑成一个我去睡你”
余秀华裹挟着她的热情,她的冷漠,她的狂暴,她的温和,想要得到切肤之爱和灵魂之爱,可她能够面对只是年龄比她大10岁的丈夫。
“他看见我写诗他觉得烦,我看见他坐在那里我也觉得烦。”
余秀华的丈夫是父母招赘进来的,丈夫没什么文化,他不理解她的胸腔中满溢而出的浪漫,她也不理解他干巴巴空无一物的灵魂,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怪我太有想法。”余秀华在2015年的采访中笑着说道,就算是无趣的丈夫,也不过是她诗歌中一小部分的插曲。
爱因斯坦说:有时会使我迷惑,是我疯了还是其他人疯了。
所以当余秀华提出要离婚时,她的母亲认为她疯了。
“如果她出名之前离婚,还好办点,出了名就离婚,会被别人指指点点,说你出名了就把老公蹬了。”
可如今的余秀华还会在意这些非议吗?
当然不会,她拥有自己的浪漫,即便已经人到中年,但她仍有一颗追求爱情的心,她无比坚决地要求离婚。
“你今天回来(离婚)15万,明天回来10万。”
她掷地有声,毫无回转余地!
她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痛苦的,较之世界加诸在她身上的残疾,精神上的痛苦更让她困扰。
所以在离婚之后,她可以坦然地将自己压抑的爱全都付诸笔端。
她提笔写下:
“我爱上了他,并产生了和他交合的冲动
但是上午的阳光太强烈了,他应该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和他做爱应该在雨里完成”
赤裸裸的,无视外界关于她借此炒作的指责。
现如今,世人对我的的非议与我何干?
她摇了摇头,继续用一只手艰难地敲击键盘,写下又一首爱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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