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世糟糕透顶,就让假假條谱写这个时代的安魂曲

有话直说 若现世糟糕透顶,就让假假條谱写这个时代的安魂曲

之所以缺乏愤怒,是因为人们总把愚昧地反抗当做愤怒

喜鵲東南飛 蟲子爬上天
笑問何處去 萬徑人蹤滅
前後荒唐事 上下五千年
時代在召喚 欲辨已忘言

——假假條《时代在召唤》

 若现世糟糕透顶,就让假假條谱写这个时代的安魂曲

2016年初春某天的下午三点,北京某家livehouse的舞台上,假假條的调音进行的不太顺利。主唱与操苛刻的要求,让调音变得异常艰难。

下午六点,调音仍在进行。几个小时后演出就将开始,台下将挤满了人。这些人中,有的是来看看这支出道时间不长的新乐队到底牛逼在哪里,当然也有人是来看热闹的。

若现世糟糕透顶,就让假假條谱写这个时代的安魂曲

对于很多人而言,不论是偶然听到音乐、还是碰巧看了现场、或者是无意在榜单上瞥见,假假條都算是个突然冒出来的狠角色。尤其是他们的首张专辑在虾米上线定价50元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他们疯了。这支名不见经传的乐队凭什么贵李志两倍还多。

你当然可以认为这是一张形式铺张的专辑,但是不论形式如何之大,让人欣慰的是绝没有大过内容。当听完这张专辑之后,你会觉得50块钱,是有道理。这钱不是花在了逼格上,不是花在了情怀上,就是踏踏实实地花在了好音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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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个胜利者信仰运气

如果说草东的《丑奴儿》是2016年最惊艳的专辑,那么最适合假假條《时代在召唤》的形容词,只能是惊世骇俗了。除了共和国朋克这个标签之外,这张专辑还开辟了唢呐Grunge的新纪元。

民乐的运用在摇滚乐中并不罕见,但要么是打着传承发扬传统文化的旗号,要么就总有些戏谑取宠的嫌疑。而《时代在召唤》这张专辑中,与操撕裂的声音和脱缰的唢呐、神经质的锣互相交织穿梭在Grunge密不透风的音墙里,既有仪式般的神秘与讶异,又有无法拘束的张狂。

唢呐恐怕算是民乐中最极致的矛盾体,既张扬着淳朴的喜庆,也饱含着黄河唢呐匠的悲怆。在中国传统的红白喜事中,不论婚丧嫁娶,唢呐都担当了所有大悲大喜的角色。而假假條则提炼出了最高浓度的悲剧色彩,结合西方摇滚乐中最暴躁的情绪,杂糅出独一无二的震撼。

这是一张绝对严肃的专辑。

而除了这主观上的“应该贵”之外,这张专辑在录制开销的客观数字上,也的确很贵。

这张专辑的混音师Matt.W是格莱美提名声音工程师,制作人是制作了你不可能没听过的《creep》的著名制作人Sean Slade。打击乐手是著名京剧鼓师胡小培、唢呐则是演奏过家喻户晓的《好汉歌》、《纤夫的爱》的郭雅志。虽然假假條的音乐立意独特,气质跳脱扭曲,但看得出来在录音制作上却毫不含糊,这是一场工整又神神叨叨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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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缺乏愤怒,是因为人们总把愚昧地反抗当做愤怒

除去音乐方面咄咄逼人的独特和震撼,这张专辑的所探讨的内容也同样让人深思。

在这张《时代在召唤》当中,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些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影子。有那场十年运动,有那位迫害别人也被迫害的“皇后”,也有44万平方米的工厂等等等等。

这看起来像是拿政治当旗帜的投机伎俩,消费着人们不理智的愤怒;也像是大多数愤青欲说还休的抱负。但是在朋友眼中,与操绝不是个愤青,甚至连牢骚都没有。

关于这些历史片段,与操认为他虽未亲身经历过,但是从各种资料也有了解,不能说是臆想。另外这些历史曾经影响着我们的父辈或者父辈的父辈,在这更替迭代之中,这些事情也在影响着今天的我们。

《时代在召唤》确实想要表达关于这些事件和人物的一些观点,但不是政治诉求或倾向。“为了爱我岔开腿”,并非是批判或赞扬个人,而是通过这样的隐喻指向无数相同的性格和命运。至于某些内容,如何被别人像高中生做阅读理解一样强行解读,就在音乐之外了。

他们在音乐当中的思考我们也许很难读懂,但是哪怕解读浅显,也会让那些不知道自己在反抗什么的愤青所汗颜。这个时代一点也不缺愤怒的呐喊,更不缺反抗的口号,但是被愤怒蒙蔽的双眼是不可能看得清自己想要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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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严谨的朋克

从策划包装的角度看,假假條绝对是一直颇具话题性的乐队。但是对于与操而言,哪怕是谈论乐队的时候,话题偏到“与操长得很帅”上,他都会觉得很不舒服。他们从没想着讨好谁,也从未计划着一炮而红,不论多少话题的热闹,将音乐而做到极致才是假假條想要的。

若是依旧坚持抱着发现“中国最大朋克”的想法去了解假假條,并且坚持传统意义上对于朋克的认识,那么结果实在是让人失望透顶。这个九五年出生的年轻人,并没有把热血和大便统统抛在旗帜上面。在生活当中,与操是个随和的人,思维严谨但是绝不拧巴。

我们总习惯用感性和理性去判断一个人,但其实一个人的形象远没有那么单薄,感性和理性也非对立。他感性地认为:音乐是可以学习的,但摇滚不可以。但在音乐创作上,与操是理性的,对于音乐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要求苛刻,苛刻到调音一直到晚上七点才结束。

若现世糟糕透顶,就让假假條谱写这个时代的安魂曲

距离演出开始只剩一小时的时间,与操在化妆间为自己换上了戏谑艳丽的小丑脸,穿着那件连夏天几乎每天都在穿的红色毛衣。晚上八点演出准时开始,在假假條充满震慑力的音乐中,在场的人都被震惊了。

当演出进行到最后,披头散发、脸上涂抹着油彩的与操突然丢掉了话筒,在舞台上抽搐般的跳跃着。随着音乐愈加密集刺耳,舞台上也几乎陷入疯狂。之前几次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与操都会提起大锣去砸鼓手的镲片。而这次,他选择了用头,并且直接磕出血来。

台下所有人都沸腾了,他们觉得这支叫做假假條的新乐队确实很牛逼,确实够朋克,哪怕听不懂,至少够热闹了。

若现世糟糕透顶,就让假假條谱写这个时代的安魂曲

他们呐喊着、吼叫着,狰狞的表情和捏紧的拳头仿佛是在响应假假條的召唤。人们觉得假假條的音乐锋利地攻击着社会问题、凶狠地撕咬着这个时代。

但是他们不知道,对假假條而言有时候演出不过是一种重复,对于音响效果不满的愤怒才让与操一直耿耿于怀。

潇 潇

微博:@喂薄一潇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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