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黑夜的人都会有对电波的依赖和对声音的眷恋,我从小就喜欢收音机,我熟悉这座城市的夜晚和那些电波里窜动的声音,特别是那个有些奇怪、有些有趣的老头。
这不是一个故事,这是一封断爵写给曾克的情书。
亲爱的人民广播员:
不知道突然给你写这样一封信会不会很冒昧,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早已习惯了你的声音,从没想过你会出走,我有些欣喜也有些失落,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是在一个长得像皮卡丘的黄色收音机里,音乐节目里放着许巍的《漫步》,我在窗前写作业。对你的关注从那一天开始,你对我的影响也从那一天开始。
那时候我刚上初中,很懵懂的听着你和董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在这个过程里不知不觉的听了很多的好音乐。
后来我慢慢长大,我一点点学会思考,我慢慢懂得音乐的美好,也渐渐知道怎样去感悟那些造物者的伟大创造。于是,我变得更加迷恋你。
当我开始懂得一些事情,明白一些道理,你对我的影响也不再仅仅是音乐。在你的言语之间,我会开始思考我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生活在昆明的那些日子,除了有米线吃,还有一件很棒的事情就是有一个DJ叫曾克。
我甚至因为听你的节目而有优越感,那时候我一直认为知道你的人很少,直到有一天我在学校门口的报刊亭看到一份报纸,才知道你那么红,这让我有些不高兴。
有篇关于你的报道,上面写说,昆明的出租车司机和小中大学生都知道你,我很不愿意相信,抓着身边的人就问:“嘿,你知不知道曾克?”
结果,只有一个人告诉我听说过,所以我的优越感还是继续保持着,就算后来你得了金话筒奖,我也依旧这样觉得,好的东西只属于小部分人。
2013年,我高考结束。在那个夏天惨烈的阳光下,我终于离开了昆明,坦白说我很高兴。
我一个人来到成都,拖着行李箱走出双流机场,我高兴得快要飞奔起来,因为我知道,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是一个正真独立、自由的灵魂。
环境的改变让我很亢奋,我对所有的未知充满期待。原本以为会让我怀念的是每天早上的米线和烧饵块,但没想到最挠心的竟然是你的声音。
收音机再也收不到那个频率,虽然网络无所不能,但这多少还是让我有些难过。偶尔看看你的微博,昆明的天很蓝,你在喂新闻中心的流浪猫,你还是一个爱生活的老头。
后来,我看了很多特别棒的演出,也有很多是你在节目里时常提起的。再后来我遇到了果酱音乐的小伙伴,这些年来在你影响之下沉淀的东西仿佛有了一个出口,我开始做一些事情,变成一个好音乐的传播者。
我怕自己不够好,我知道在美好的东西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仰慕者、学习者。我一直以你为标准,鼓励自己,鞭策自己。
有人说你是诗人,我只是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人,老了也会是一个特别有趣的老头。
曾经在听“说唱三千里”的时候。我有想过很多年之后,你和董鹏七十多岁了,你们相互搀扶着坐到话筒前,再一次聊起约翰列侬,董鹏忍不住咳嗽,你给他递杯茶,他说他想要杯酒。
不知不觉过了十年,“说唱三千里”从青年杂谈变成了中老年杂谈,而我也从一个孩子变成了一个青年。但也有些东西一直没变,你还在用声音传播美好的音乐,我还在倾听你的诉说,还有了和你一样的热爱。
去年年底的时候,你发了一条微博,你说:“我没有出走,只是还原了自己。102.8有我的节目,NewRadio上有我的播客。我是声音爱好者,不走。”
我以为你要退休,直到汪峰老师的工作室放出消息说电台要开播,我才知道你说的“还原了自己”是什么意思。我其实很开心,因为我知道这是你喜欢的事情,一个老头的“出走”,多酷啊,这是我认识的曾克。
前段时间回昆明,我还是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想到曾老头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还是有点失落,总觉得这座城市的夜晚少了些什么。再听“说唱三千里”的时候,也会暗自较劲,“我叫曾克,我在昆明”,曾老头你又在吹牛了。
听了十几期iwini,还是很喜欢这样的你,谁说到了这样的年纪就一定要遛鸟、打太极,继续这么酷下去,玩下去,因为你是老顽童啊。
我也会像你一样做一个遵循自己内心的人,有勇气的人,对自己的热爱兢兢业业的人,真的谢谢你。
爱你的听众 段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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