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圈凶猛往事:何勇抡斧头抢母带,伍佰为陈升打群架

有话直说 摇滚圈凶猛往事:何勇抡斧头抢母带,伍佰为陈升打群架

音乐人马世芳被称作“台湾首席文艺青年”,他的父亲是作家亮轩,母亲是有“民歌教母”之称的资深广播人陶晓清。《耳朵借我》是马世芳继《地下乡愁蓝调》…

音乐人马世芳被称作“台湾首席文艺青年”,他的父亲是作家亮轩,母亲是有“民歌教母”之称的资深广播人陶晓清。《耳朵借我》是马世芳继《地下乡愁蓝调》和《昨日书》之后在大陆出版的第三本书。这是一本专讲华语歌坛的文集,李泰祥、侯德健、罗大佑、李宗盛、伍佰、“魔岩三杰”……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借马世芳的文字勾起一代人的回忆。

罗大佑戴墨镜 那是因为怕羞

1983年除夕夜开始,罗大佑连续两年在南京东路中华体育馆(台北“小巨蛋”的前身)办跨年演出,成为台湾第一个办个人摇滚演唱会的歌手。那年,马世芳13岁。“我记得一身黑的大佑踩着那双白灿灿的阿迪达斯球鞋,记得他一曲唱罢顺手把铃鼓远远抛向观众席,引爆满场欢呼,记得全场大合唱《未来的主人翁》,那时这首歌还不满两岁,上万观众跟着他合唱‘飘来飘去/就这么飘来飘去’,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罗大佑最著名的标志,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分昼夜永远戴一副墨镜。这副打扮可不是为了装酷,罗大佑亲口告诉马世芳:戴墨镜是因为他怕羞,不习惯和众人目光交接。

2001年,台北“小巨蛋”的舞台上,47岁的罗大佑唱了三个多小时、三十几首歌。罗大佑的歌词,恐怕是中文流行乐史上最难熟背的一批文本,但他坚持不用“提词机”。因为“人在舞台上,得把‘安全网’撤掉,把自己抛进那带着几分危险的状态,才能保持警醒”。

陈升录歌 酒杯就没有空过

上世纪90年代初,陈升在酒吧走唱,经常喝得烂醉,往往得劳动酒馆老板上去苦劝,他才愿意下来。有一次陈升唱得严重超时,耽搁了后面上场的重金属乐团“刺客”,“刺客”不爽之余向台上比了比中指,伴奏的伍佰这下歌也不弹了,冲下去和“刺客”打群架,乐器踢翻一地,双方都挂了彩。这一场架,后来在众人口中屡经渲染,成为台湾摇滚史的经典一役。

1992年,陈升和伍佰一起灌唱片。那天要录的歌是闽南语老歌《可爱的马》。伍佰和团员先练了起来,只等陈升一到,拉进去和伍佰配唱,就大功告成了。

苦等多时,陈升终于到了。正要开唱,他说怎么可以没酒,叫人去买。很快录音间便有了好几瓶高粱。陈升用小茶杯装了酒,叫全体团员包括录音师都一一干了,再斟满,再喝,再唱。很快,所有人的脸和眼睛都红了,站着坐着也不大稳了。键盘手“大猫”弹出了夹沙带泥的嘶嚎,伍佰手中的吉他也传出凶狠狞厉的啸吼。

原本预计傍晚结束的录音,延长到了深夜。陈升手上的酒杯没有空过,兴致也愈来愈高昂。他让“大猫”改弹平台钢琴,告诉他:要“像一个一辈子都在当小学音乐老师的钢琴神童那样弹”。等伍佰和陈升进录音室正式配唱,陈升比手画脚地吩咐“手摸着心爱的马唷/不觉珠泪滴”,一定要唱得手上感觉到马屁股的毛才行。

最后陈升把所有人包括录音师都叫进去唱和声,几番折腾,终于大功告成。大家围在音控台,听录音师回放整首歌。陈升已经醉得平躺在地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采访张楚 后悔没多买两包烟

1996年2月,马世芳第一次探访大陆。正是“魔岩三杰”张楚、何勇、窦唯的鼎盛时期。

他先去和“魔岩”的制作人贾敏恕碰头。到了酒店房间,一屋子人正开着会,烟雾弥漫,都是北京摇滚的头脸人物。正事谈得差不多了,马世芳趁机请一位哥们儿聊聊中国摇滚现况,那哥们儿叹口气,喷口烟,说了几个原本穷途潦倒、继而暴起暴落、最终疯了傻了的北京滚客的故事,都像武侠小说里走火入魔、结果废了一身武功的悲剧。

马世芳借了DAT录音机和麦克风,约好采访张楚。张楚瘦瘦的小个子,眼神忧郁,然而歌声极其苍劲,专辑《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正版加盗版卖了不知几百万张,诗歌被无数青年背诵传抄。时间到了,张楚独自搭公交车来,在饭店楼下被服务员认出,缠着签了半天的名。楼上,马世芳把麦克风摆好,还跑到对街的摊子买了两包烟。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失败的采访。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谈了两个钟头,大多时候,杵在中间的录音机就空转着。马世芳后来回忆: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采访。他对我提的音乐环境、创作前途之类巨大问题,都没有现成答案。他愈是耐着性子回答,愈让我觉得自己的问题非常愚蠢。

两包烟很快就被张楚抽完了,没有了烟,他的神情有些焦虑,老是望着满出来的烟灰缸。马世芳很后悔,没有多买两包烟。

何勇有多勇 抡起斧头抢母带

当时北京的摇滚演出多寄身在外资饭店的酒吧。一天晚上有“面孔”乐队的演出,去之前,马世芳被告知:北京滚客脾气难捉摸,“面孔”和唱片公司有些矛盾,要是遇上了就别提你是台湾来的。还说,万一碰到何勇,更得离他远一点儿,他失控起来,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勇当年抡着两把斧头闯进港资唱片公司、硬把母带抢回来的故事,早已成为传奇。

乐队还没开始表演,全场男女蹦蹦跳跳,场中央还有模特儿来回走秀,配乐是崔健名曲《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曲罢清场,“魔岩三杰”之一的何勇进来了,戴着毡帽,竖着大衣领子,双手揣在口袋里,低着头,绷着脸,眼露凶光,仿佛憋了一身的气,正愁没架可打。

所幸一夜无事。当时“面孔”刚发了新专辑《火的本能》,声势正旺。但为了版税问题,他们和台湾制作人方无行翻脸,竟然劫了他的车,押着老方回家,把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再没多久,这个乐队便解散了。

14年后,马世芳重访北京。“草莓音乐节”现场见到何勇演出,比当年胖了一大圈,一脸和善,在舞台上奋力跳跃,认真取悦底下比他年轻20岁的观众,当年那个满身杀气的青年早已不在了。而那卷访问张楚的录音带,做节目也没有用上,一直摆在老家房间角落的箱子里,“十几年了,我始终没敢拿出来听。”马世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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