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颜值在线的女程序员,也是操翻世界的真朋克!

音乐猛料 她是颜值在线的女程序员,也是操翻世界的真朋克!

有人说,朋克的生活就是没有生活

2013年6月的一个下午,我在排练室里教一个徒弟弹朋克歌曲。

万万没想到,当时还是一个金属党的我,却只能憋憋屈屈的在那教别人弹朋克。

因为我知道,面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愣劲儿真要是一上来,当时能给我塞风扇里头绞死。

我曾认为,她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朋克乐手,但大学毕业她还是选择了一条安安稳稳的路,做了一名程序员。

后来我也曾认为,她当了程序员之后,可能再也不会弹起吉他,但最终她还是重新把吉他挂了起来。

这个女程序员,大概是我最满意的徒弟了,没有之一。

1

我这个徒弟姓徐,人们通常管她叫做徐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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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师

之所以叫“大师”,主要是她的思维和一般女生不太一样。

作为一名程序员,她有着普通程序员阶层难以企及的文学艺术素养,而且精通历史与哲学,说起话来犹如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2012年的夏天,大学入学时候。

初入大学的我,远没有现在这般沉稳。刚组了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乐队,就开始满世界的装逼,就仿佛不搞点大新闻出来就得死一样。

作为软件工程专业的学生,当时班里基本上都是抠脚大汉,有限的那么几个女生犹如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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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子头上的虱子·概念图

所以当我的大乐队搞个什么大新闻的时候,总是能明明白白的观察出那些女生们的反应。

都是青春期的热血小青年,没几个女生能够抗拒舞台上那些叱咤风云的摇滚乐手。可徐大师却是个例外,你在台上作妖作得再狠,她基本上也没啥反应。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同学不一般,和别人不一样。

过了得有个大半年,在所有人都拿她当成一个眼界极高的高冷大妞时,徐大师居然主动找我说话了:

“三哥啊,听说你也弹吉他?”

这话问得我一愣……什么叫“我也弹吉他”啊?

仔细一打听我才知道,徐大师不是眼界高,也不是高冷,完全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一心只读圣贤书。

同时我也知道,徐大师也会弹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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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徐大师与烧火棍

看到拎着一把烧火棍弹许巍的徐大师,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看到了年轻时的彭大卫……

“得了,我教你弹琴吧!

然后我就收了徐大师这个徒弟。一来是因为看到她,想起了刚学琴那会儿经历千辛万苦的我自己;二来是我觉得她长得还挺漂亮,让别人教挺浪费资源的。

大家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教琴意外的非分之想,只是想正八经的教这个女同学弹弹吉他而已。

毕竟,她当时有男朋友,而且看样子打我仨都绰绰有余。

2

徐大师基本上属于县城琴行初级班的水平,没啥乐理基础,也没什么音乐见解,反正也就是会那么几首流行口水歌弹唱。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粉丝成群,毕竟长得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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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师

为了让她不再当一个“花瓶”,我决定正八经的教她点东西。

我带着她听了不少歌,从Eric Clapton到Stevie Ray Vaughan,再到Jimi Hendrix,反正怎么高雅怎么来,怎么有逼格怎么听。

甚至上来教她的第一首曲子就是Cream的《Sunshine of Your Love》这种经典神曲。

但是,徐大师的反应令我非常失望……

“有没有比较艾薇儿的那种啊?听说那种风格叫朋克?”

看着她满眼的期待,我突然想直接一个大嘴巴抽过去。就这点觉悟,以后怎么和师父出去装逼?

我直接甩给她一首性手枪(Sex Pistols)的《God Save the Queen》:

“这才叫朋克!你说的那都是垃圾!”

本以为用这种“真朋克”歌曲能够对她造成一定程度的精神攻击,然而万万没想到,她免疫了……

不仅免疫,甚至还对这种风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就是朋克啊?这个好!我喜欢!”

我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来,徐大师就开始缠着我让教她弹朋克。当时的我,从一个金属工作者,正式沦为朋克狗。

3

我教过她很多曲子,从性手枪到the Clash,从雷蒙斯到黑旗,反正怎么朋克怎么来。

徐大师虽然天赋一般,动手能力也一般,但学的倒是很用心,没过多久就掌握了很多经典的朋克歌曲演奏。

日常生活中,人们都还以为她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呆子,没有人知道当挂起吉他,又或者听起大朋克的时候,这家伙到底有多野。

学霸又如何?这只不过是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而已。在人畜无害的外表下,她还有着一颗极度火热的心。

虽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她确实是在用弹琴这种方式,来对抗着自己属于学霸的另一半人生。

学什么霸?看书能比玩儿朋克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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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师很喜欢的小丑女造型

有这么一天,我在外头酒吧演出,徐大师一脸失落的走了进来,要了一桶啤酒。

你没看错,是“一桶”,不是一杯,也不是一瓶,大概有三升左右的样子,然后自己就在那闷着头喝,一杯一杯又一杯。

从台上下来之后,我赶紧过去问问咋回事,徐大师一脸的悲伤:

“我男朋友劈腿了,跟别人跑了!”

“噫……这是好事儿啊,没啥可伤心的。和别人跑了总比偷偷摸摸给你绿了好吧?”我赶紧趁她不注意倒了一大杯啤酒,同时劝解到。

“来,琴给你,你咔咔咔撸上一段,坏心情就没了。”说着,我把琴递给了她。

“我试试。”

徐大师站起身来,挂上吉他,弹了一段黑旗的《Slip it in》。终于,在给我琴弦干断了之后,她放下了吉他。

 

“朋克真是好东西,弹上这么一段之后,所有坏心情都没了。”徐大师猛灌一杯啤酒,“感觉朋克就是凭一己之力,来挑战全世界似的,真爽!”

“可我觉得这种想法很幼稚。”当时我并不是一个朋克党,而且我也不太认同这种价值观。

“但是很有趣!”徐大师似乎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喝酒。

我突然想起电影《It Might Get Loud》里,Jack White评价Son House的那句话:

“在这首歌中,他一个人向世界发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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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过了没多久,徐大师又来找我喝酒,她说她新男朋友也劈腿和别人跑了。

我耐心地劝了半天,又是讲笑话又是陪喝酒的,差点给我累死,可也并没起什么作用。

最后突然想起上次弹完琴她心情就好了,于是把琴给了她……

治疗效果不错,当时病情就缓解了不少。

又过了一阵子,徐大师又要喝酒……

“拿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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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运气也是不好,怎么渣男都让你碰到了?”徐大师一次又一次的遇到渣男,看得我觉得都有点好笑。

“那谁知道啊!大概是玩儿朋克妨人吧……管他呢,你先把琴给我!”

徐大师发了一顿牢骚,不过心情也算是稍微好了点。毕竟,音乐这种东西,尤其是朋克,挺适合宣泄情绪的。

把所有负面情绪都甩出去,那心情自然就能好得多。

万幸,经过几年的煎熬,徐大师终于大学毕业,离开了学校这个孕育渣男的肥沃土壤,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程序员。

“朋克上班”这句玩笑话,终于成为了现实。

在临毕业前不久,我还把随我征战了半个大学生涯的那把SG吉他送给了徐大师,希望她每到不开心的时候,就能咔咔的弹上几段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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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个样子的吉他

不过在毕业之后,听说那把琴也基本是没怎么动过。

大学时代过去了,我们都会去面对真实的生活。它残酷、冷血、不近人情,我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丢掉很多能让我们成为真正自己的东西。

徐大师也不例外,她把曾经朋克过的一切,深深的埋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假装这一切从未存在过,然后踏踏实实的,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熙熙攘攘的北京朝阳区,一片灯红酒绿,似乎只有这一片城中村,才能得到片刻的宁静。

徐大师从武汉一路北上到北京,住进了这里。此时,她的身份是一名北漂程序员。

5

她怀揣着青涩的梦想,懵懵懂懂、莽莽撞撞的,来到这个人人想挤进来的北京城。

没有传说中的“朝九晚五,周末双休”,迎接她的是朝九晚九,甚至晚十二。至于周末,什么周末不周末的,只要有个屁大点的事儿,一个电话你就得打开电脑随时加班。

唯一可以为她排忧解难的,或许只有她养的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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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师的猫

偌大的花花世界,似乎和她没有一丝关系。每天早晨七点起床,洗漱收拾,随便吃点东西,挤公交换地铁到公司,开启一天的工作。

每天只是枯燥的坐在电脑前,一遍又一遍的敲着键盘,打着那些已经敲过千遍万遍的字符,直到深夜。

这一套流程下来,似乎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时间,甚至说洗不洗头都成了一个哲学问题。

经过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两年的打拼,她在北京似乎已经逐渐站稳了脚。

有时候,她总是会觉得,自己就像是高塔上一颗微小的一颗螺丝钉,为这座辉煌的城市,正做着微不起眼,但不可或缺的贡献。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它——这颗微小的螺丝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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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吸霾的徐大师

她无数次的安慰自己,说这一切都只是上天对自己的试探,只要能坚持过来,一定可以有更好的明天。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今年三月,一个非常普通的星期二,她丢掉了为之奋斗两年的工作。

领导说,公司资金太短缺了,不得不裁一些人。而不懂得职场上各种弯弯绕的徐大师,首当其冲,被开回了家。

甚至,连工资都没有得到,只得到一张小小的白条,以及一句“啥时候公司周转开,啥时候给你结工资”的空头许诺。

才从老家给小辈们散了一圈压岁钱,又面临着房租到期,兜里空空如也的她本是等着过年回来,单位给发二月份工资以及去年的奖金,万万没想到,只得到一张微小的白条。

徐大师心灰意冷,像个霜打的茄子,漫无目地的游荡在北京的街头。

随着耳机里响起the Clash那首《Should I Stay or Should I Go》,她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

她和我通了个电话,聊了聊近期的生活,聊了聊人生中第一次失业,语气中透露着无尽的不甘心:

“我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按部就班的新生活,我以为我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去让自己过上更舒服的日子,可现在一下子这一切都没了。”

“我每天和机器一样,没日没夜的奔波着,希望自己能过得像其他人一样,但现在我有点迷茫了。我这两年下来,除了熬坏了自己的胃之外,还得到了什么?”

“弹弹琴吧!”我说道。

但愿她还能和多年前一样,能够通过音乐,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大概三天后,徐大师又和我通了个电话。

“我擦掉了琴上的灰尘,换了一套新弦,弹了几天琴。”此时的她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弹了很多曲子,我发现我还是喜欢朋克,尤其是黑旗。”

“有人说,黑旗的音乐就是没有音乐,我特别喜欢这个观点。大概,迷茫到了极点,就会让人变得有方向。”

徐大师说着说着,语气中开始透露出坚定。

我不禁想起了《海石湾老赵》这部纪录片的结尾,老赵俯视着整个海石湾,也说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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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来自《海石湾老赵》

过了不久,徐大师从生活的窘境中走了出来,她似乎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热情。

她说她喜欢创造,喜欢用这世界上本来没有的东西,去干掉那些存在了无数年的老玩意儿。

她说她的琴再也没有落灰,每天都会被精心擦拭,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抡起拨片,砸向那充满韧性的琴弦。

她还说她想做一名真朋克——当然,不是去大街上当中拉稀屎那种,而是凭一己之力,拼尽一切去对抗整个世界,掌控自己想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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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徐大师

嗯,那个朋克少女,终于回来了,变成了她想要成为的样子。不愧是我徒弟,没让我失望。

前两天,我无意中看到她写的一篇文章,其中有一段让人感慨颇深——

“人生挺有意思的,充斥着无数不可知。”

“你不知道你下一步会迈向哪里,或许是光明大道,又或者是万丈深渊。”

“绝大多数的人,每天出门都揣着两副面具,一副写着“忠”,一副写着“奸”。“

“人们交替着带上这两副面具,去面对生命中来来往往的人。”

“没有人看到,两张面具背后,都写着同样的字——死。”

“这就是人生,所有的人都是过客,包括我们自己。”

“或许,只有那两副面具才是永恒的,婊子般送迎着过往的我们。”

“我想把两张面具都撕了,用我的真面目活着。”

“这或许会让我成为世上的异类,遭遇无数凶险,万劫不复……”

“管他呢,我宁愿选择一秒钟的自由,也不愿在面具之下苟延残喘!”

本文图片视频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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