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皮乐队,一位忧伤颓废、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音乐猛料 山羊皮乐队,一位忧伤颓废、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欢笑和泪水就像一张张幻灯片,在眼前飞速掠过

90年代的英国年轻人们都在听谁的歌?想来想去不过是那几支乐队:Oasis、Blur、Suede、Radiohead、Muse、Coldplay……

Suede首先用第一张同名专辑,炸来了媒体挑剔的眼光,Blur与Oasis紧随其后,三支乐队抢占高地,引领一群年轻乐队追随。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从那以后,英伦摇滚正式登上历史舞台,用略带高傲与不屑的姿态,如自命不凡的英国贵族,俯视着众多摇滚派系。

英伦摇滚也在90年代中期迎来了自己如日中天的辉煌,全世界20多岁的年轻人,谁都要哼几句Britpop。

历史的长河流淌到了90年代末期,电子乐的强势浪潮,席卷了全球乐坛。

Muse、Coldplay、Radiohead积极地拥抱时代的变革,率先在编曲中彻底融合电子乐。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英伦摇滚的基因,就此混入了电子奔涌的激情。

而今的英伦摇滚,已经茁壮成长,彻底独树一帜。正如金属乐起源与摇滚乐,之后又渐渐脱离摇滚自立门户。英伦摇滚的框架,也庞大得盘根错节,可以欣赏一生。

时至今日,回头追溯它的起源,最初的三板斧——Oasis、Blur、Suede。

每一支乐队都可以单拎出来好好琢磨,特别是Oasis乐队兄弟俩旷日持久的骂战,还有他们与Blur跨越十几年的漫长纠葛。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但Suede是特别的,他们在音乐中创造的形象,是一位忧伤、颓废、离经叛道、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他对眼前的生活感到厌倦,对世人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嗤之以鼻,并努力寻找可以让自己产生快感的刺激点。

“无论是性还是毒品,只要能让我快活就行。”

这样的一位年轻人,代表着那时候隐藏在少男少女心底最深处,最不敢拿出来与人分享的,最不敢大胆设想的自我放纵。

我一直觉得,要想了解英国90年代的年轻人,《猜火车》绝对是最好的历史材料。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尽管这个关于毒品,性,选择与蜕变的电影是经过艺术加工的,我们仍然可以从中找到那时年轻人们的生活气息。

很多人觉得《猜火车》是一部非常负面的电影,从头到尾都充斥着让家长不安的元素。

也有人认为,这是一部关于挣脱的电影,从社会赋予你的意义中挣脱出来,再去寻找你自己渴望的生活意义。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90年代的朋克浪潮已经非常成熟,电影主角Mark身上就有很明显的朋克元素。

所以也有人说,这部电影的内核,是带有朋克色彩的反政府、反主流。

记录年轻人如何用自己的青春活力,对抗他们眼中世事教条的腐朽与刻板。

而我想说的,是这部电影里塑造的年轻人的形象。他们躺在如同垃圾堆一样的房间里体验毒品带来的臆想与快感。

他们一边反对着社会带给他们的压力,用“我不想选择你们那样的生活”作为呼号,一边迷茫于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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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觉得社会就是一个垃圾堆,嗤之以鼻之后一头扎进毒品升腾的烟雾中。而社会上对这一代年轻人的失望与负面评价,也如浪潮涌动。

他们彼此都厌恶对方

Suede最巅峰、最辉煌的专辑就是《Coming Up》,彼时的他们风头无两。

在这张专辑中有一首歌,恰恰叫做《Trash》。

从编曲和旋律的角度讲,这首歌代表了那时Suede从刚出道时的华丽摇滚,彻底转型为流行摇滚或舞曲摇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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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这首歌的MV里,帅到妖艳的主唱Brett Anderson,还有他那太过性感的声线。

大量明亮的颜色相互碰撞,朦胧的光晕或黑白分明的画面,迅速的转场所营造的眩晕感。

这些特点糅合在一起,组成了那时Suede的美学追求:华丽而前卫,不屑于主流方向,只想表达自我。

从前奏开始, Suede在编曲风格上的变化初现端倪。

电子乐制作的旋律,像水面上的涟漪,落在爵士鼓的鼓点里。而那时大多数乐队还是选择用电吉他来主导旋律,这就是Suede的选择。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就算是做流行摇滚,也要超前于时代,大胆无视听众的习惯。

随后就是Brett极富特点的音色,在鼓铃的搭配中显得格外清晰。

间奏使用电吉他的solo来营造迷离刺激的音场,仿佛有电流在身体里流淌,美妙的音符像自由跳跃的电火花。

我不知道那时的人们是如何看待,如何体验电子乐。对我而言,这首歌的间奏丝毫不落后于当下电子乐带给我的享受。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总有些乐队会使用非常规的乐器,制造别具一格的听觉享受。

比如大家耳熟能详的万青的小号,抑或指南针在《无法逃脱》这张专辑中使用的萨克斯风。Suede的作品能俘虏少男少女的心,Brett的声音绝对功不可没。

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和他的外表一样,性感妩媚,充满诱惑力。

每一句歌词结尾的延音,每一个单词的咬字,就像轻柔丝滑的微风拂过指尖,自在起舞的冲动在心里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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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ede之后,有很多乐队的主唱追逐着Brett的步伐,渴望模拟或者重现这种音乐体验,比如GALA的苏朵,Maroon 5的Adam。

尽管大家各有特点,却都只是后生晚辈,无法翻越Brett这座高山。

人们说早期Suede的许多创作灵感,就是来源于毒品带给人的迷幻享受。

当我第一次听到Brett的声音时,我觉得这就是毒品,让人愿意一遍又一遍地享受每段高音,那些如同在空中盘旋飞舞的纤细声音,沉浸其中。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Trash》不仅是在《Coming Up》正式发布之前的首发单曲,也被Brett认为代表了Suede的音乐风格。

在副歌中,Brett痛快地唱着:

But we are trash, you and me

we are the litter on the breeze

we are the lovers on the streets

Just trash, me and you

It’s in everything we do

尽情彰显着年轻人的叛逆与桀骜不驯、句尾妖娆的鼻音悠扬飞舞,自豪地向这个世界的刻板宣战。

遗憾地与那个时代错过,我只能想象那时的年轻人,是不是跟Brett一样,厌倦了社会赋予的生活意义,厌倦了一句又一句的忠告。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在没有找到自我的人生价值之前,他们首先拒绝了外界的期冀,以颓废或对抗的姿态,在桎梏内挣扎。

尽管人类文明一刻不停地前进着,但每一代的年轻人都有着相似的命运,自我觉醒首先从反叛开始。

《Coming Up》这张专辑之所以令人着迷,在于《Trash》这样的作品并不是昙花一现。

比如另一首《Beautiful Ones》,拥有着同样优秀的编曲细节与主唱漂亮的演绎。

也同样表达了年轻人在压力下渴望放纵与疯狂的自由诉求:忘掉那些枷锁吧,让我们沉浸在爱与性的快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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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Trash》,这首歌的编曲更像是一个过渡。

从传统的电吉他贝斯鼓点的“三大件”,到电子乐的广泛使用。

在平衡了两者的特点后,从前奏开始,Suede就更多地选择电吉他来制造灵活的旋律线,让粗糙却魅惑的音色引领听众。

在之后的编曲中,才悄悄藏进一些电子乐的处理。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为了听众产生更多样的体验,Brett做了许多细节处理。

频繁的高低音转换,对押韵的歌词更清晰地咬字,适当地加入轻松自由的哼唱,从而获得更加丰富的表现。

这些更容易让大众接受的制作方式,更加流行化的处理,让这首歌的传唱度在所有作品中一骑绝尘。

在早期,Suede的定位更像是实验性的另类摇滚。

比如标志性的专辑《Dog Man Star》中,复杂晦涩的吉他演奏,长达十几分钟的作品。

如同Pink Floyd那样迷幻的旋律,在标榜着Suede艺术才华的同时,也让他们反主流的音乐追求曲高和寡。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这时的Suede,毫不避讳地认可音乐中明显的药物隐喻和同性元素。离经叛道的言论,在那时就为他们吸引了不少眼球。

压抑阴暗的风格之后,就是《Coming Up》耀眼的成功。

这时的Suede并不排斥这种音乐风格的转变,也不在乎一些“迎合大众”、“流行化”的评价。

而听众也喜欢他们的音乐,一拍即合下,从此巡演多到来不及休息。

那时的Suede正处于自己最好的时代。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他们的歌迷也是如此:尽管身负迷茫与压力,也许对外展现着颓废的状态,心里常常对生活对自我感到忧伤,但他们在痛快的音乐中,全身心地体验着最单纯的快乐。

他们有时会想太多,有时也很纯粹,爱一个人就直接说出来,厌恶和反感都写在脸上。

那时的年轻人正处于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后来人们把这段时光称为“青春”。

没有乐队可以维持几十年的高光时刻。社会在不断发展,大众的品味稍纵即逝,没有人知道下一个流行的风格是什么。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Suede很快也被新兴乐队的光辉掩盖了,人们在新的音乐体验中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回答得问题也被遗忘在风里了。

在千禧年来临之前,Suede再次发行了一张唱片,彼时的乐队成员早就换了几代,除了主唱Brett,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在这张唱片中,唯一一首保留了过去《Coming UP》气息的作品,就是《Everything Will Flow》。

和歌名一样,世界在变化,一切都在或缓慢或迅速地消逝,Brett的声音也沧桑了。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在这首歌中,字里行间都弥漫着对事物变迁的忧伤。

街道上闪烁的霓虹灯,天上忽明忽暗的群星,路边正在甜蜜热吻的情侣,安静地停在商场的汽车,一切生活中的事物,都被世事无常的无奈包裹着。

当年轻人被迫扛起责任时,生命中的一切都将天翻地覆。那些和过去相似的人与物,不会再带给自己熟悉的情感。

随着记忆中的经历逐渐被现实撕扯分食,年轻人不可避免地在世事中重新忧伤。这一次,他们来不及思索迷茫,因为生活就在背后追赶,一切都会逝去。

就像这首歌,和《Coming UP》时期相似的编曲,在Brett的歌声中,却无法演绎同样的激情。貌似轻松的旋律与忧郁的歌词,形成残酷的对比,诉说着生命的沉重。

那些忧伤颓废的年轻人

在2007年一场live中,Brett再次唱起了《Everything Will Flow》。

没有电吉他和鼓点,只有木吉他的清亮和提琴的低沉。在这个现场版中,有好几处停顿,那几次短暂的寂静,就像我们在平静中接受的绝望。

有时我会想象那时在舞台上演唱的Brett。明亮的光芒洒在他身上,映照着周围沉静的黑暗。

这支最为忧伤颓废的乐队,魔力红、GALA都是他们的晚辈

他深情投入在自己的歌声中,不再使用华丽的技巧,只是跟随情感自然流露,轻轻地弹奏着吉他。

台下那些早已成家立业的“年轻人”,双眼泛着泪光。

在Brett孤独的歌声中,所有人都想起了曾经忧伤颓废的岁月,那些恍如昨日的回忆。欢笑和泪水就像一张张幻灯片,在眼前飞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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