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唱诗人大卫竟导演了一场舞台剧,挑剔的观众也会闭嘴

有话直说 说唱诗人大卫竟导演了一场舞台剧,挑剔的观众也会闭嘴

一场奇妙的舞台演出,一位真正的艺术家!

那一夜,这位说唱诗人拉着崔健、钟立风带我们一起克服了这个时代。

之前人们提起大卫,总会说他是个说唱歌手,更熟悉的人会说他是个诗人。而在5月6日的北京乐空间,大卫今年首次个人专场演出《在你身上,我克服了这个时代》之后,无论多么挑剔的观众都不得不承认,大卫是一名真正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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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从未在livehouse里见过这样的演出,不仅仅有乐队的表演,还有小品、Beat box、行为艺术、舞蹈,甚至还有二人转。5月6日晚十点,北京乐空间昏暗的灯光中人头涌动,他们当中有人专门从新疆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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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在大卫的个人纪录片《大卫:孤独与团结》中酝酿,人们安静地观看着。忽然灯光亮起声音寂静,一个长发半裸酷似耶稣的男人手里牵着一根铁链子走上台,铁链子的另一端拴着的就是大卫,依然是他标志性的黑西装黑礼帽,演出就是在这种极具象征意味的出场中开始。

将多种艺术形式结合在舞台演出中是大卫此次个人专场的最大看点,在第二首曲目《独舞之殇》中,开头一段踢踏舞solo表演把演出带入了第一个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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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舞的强烈节奏之后,趋于平缓的舞台上,伴随着《独舞之殇》在台上的,是一张钢丝床,一个男人赤裸上身躺在床上,在享受着一个女人的按摩服务,大卫在演唱中走到床边,在被按摩的男人身旁念诵着歌词,帮着女人一起按摩。

在大卫前一场浸没式话剧表演中,伴随着象征着肉欲快感的按摩男女的是被铁链子拴着的耶稣,然而在这场演出中,换成了耶稣拴着大卫,大卫留在了按摩床边,与那迷恋肉欲的众人中,独舞之殇,“你甜美的就像是一颗梅子,我孤独的就像是一根儿锤子”。

台下的观众被大卫的台风所感染,不同于很多乐队演出时总担心观众不够嗨而用飙音量的方式试图带动情绪,大卫并不喜欢这种过于粗暴的方式,他细腻地在演出中精心铺设出节奏感,时而如狂欢节游行般的疯癫呐喊,时而又是留白般的安静低语。

《我老了,我哭了,我恨你》

在一曲《我老了,我哭了,我恨你》之后,大卫要给观众一点新的刺激,大家需要想起大卫同时也是一名癫狂的演员。去年大卫的单曲《一个大面儿的大腕儿在大圈儿里捡破烂》在网上引起很多共鸣,人们猜测他这首歌中具体指向的“大腕儿”会是谁,在当晚的舞台上,大卫用假发、皮裤、眼镜和“梦想”这个词揭晓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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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小品这样的语言类节目原本应该是讽刺的艺术,但显然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相声小品却成了谄媚的艺术,那些并不可笑的过时网络段子妆点着一个个粉饰太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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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演出从来只为创造而生,他乐于去让观众体验诸多的“第一次”,将不同领域的艺术形式搭配到同一场演出中,来实验他们之间相通的灵感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这一次,大卫带来的更是人们绝对意想不到的表演——东北二人转《鸡年大吉》。

这是livehouse历史上第一次出现二人转,也是二人转第一次走进这种演出现场,或许,在很长很长的未来都会是唯一的一次。“只有在大卫的舞台上,这一切才显得那么自然不违和,也才会迸发出实验性的快感”,一位音乐媒体人在台下如此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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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民谣开满山的时代里,二人转这样生于大地的艺术却被视为低俗内容,那些附庸风雅的伪文艺青年们宁可去听烂大街口水歌一样的所谓“民谣”,也不肯欣赏一下真正来自民间的音乐。大卫就是要把二人转带到自己的演出舞台上,跟Hip-Hop、踢踏舞、Beat box放在一起,让现场观众体验一次真正多层次的表演。

一场小品和一场二人转表演,livehouse的演出中常见的是“牛逼”的呐喊与尖叫声,却少见真正的幽默感,不常听到开心的笑声。大卫做到了,事实证明,来看大卫演出的观众很具备欣赏跨界混搭风格的能力,对于民间戏曲也充满了好奇与热情。

在二人转带来的热闹中,第一位特邀演出嘉宾出场了,他就是在前不久世界读书日的单向街朗读之夜上与大卫相见恨晚的音乐人、作家钟立风。当晚,钟立风用新创作的俄罗斯风情的曲子伴奏,与大卫共同演唱了《与爱情有关的十个短句》,钟立风自己又又演唱了《盲人与一位女子去渡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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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出后,钟立风很激动在台上讲,他曾经一度想要放弃对音乐的追求,但是在大卫身上看到了创作的希望。在这些年里,钟立风一边进行着音乐创作,一边旅行写作,算不上高产,却是精心打磨自己的每一部作品。

在大卫身上,钟立风仿佛看到了自己二十年前刚来北京时候的锐气,已过不惑之年的他遇到对音乐与文学创作更加深刻新锐的大卫时,开心的像个少年,大卫也紧接着把自己的那首《少年》送给了钟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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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第一位特邀演出嘉宾钟立风是提前宣传观众们期待的,那么第二位特邀演出嘉宾就是没有提前宣传却被最熟悉大卫的粉丝们预感一定会出现的——崔健。

崔健&大卫《混子》

在去年北京工人体育场崔健摇滚三十年演唱会上,大卫是崔健的特邀演出嘉宾,而在5月6日大卫的个人专场上,崔健同样作为特邀演出嘉宾走上了大卫的舞台。在此之前,崔健从未在这种小型livehouse里给独立音乐人当过演出嘉宾,这是一次被见证的历史。当晚,这两位彼此奉为知己的忘年交演唱了一首《混子》,这首歌是两人共同的写照,送给彼此,也送给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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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健的出现带来了当晚最大的高潮,让台下的观众完全陷入了痴狂中。尽管一些忠实粉丝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崔健抱着吉他走上舞台,戴着他那顶红五角星的帽子,用低沉的声音介绍起跟大卫的同台渊源时,尖叫声持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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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对一个时代的不同意不服从不妥协算作是“混子”的话,那么舞台上的正是一个当年的“老混子”和一个现在的“小混子”,崔健在八九十年代对社会与艺术的革新在精神上继承到了大卫身上,这首两人同唱的《混子》就是一曲延续了三十年的人格宣言。

在对崔健的继承上,大卫延续的是激烈反抗的思想基调,却又保留着自己更加细腻的美学表达。大卫将崔健的反抗精神加以自我诗性的阐述,在艺术上有传承又不会停留于过去,而是永远立足于这片土地的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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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反抗精神被逐渐淡化的时代里,当年的热血青年很多变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他们逐渐在现实的打压中失去了对改变未来的期待与希望,有的干脆变得犬儒,只有在酒桌上对年轻人大声指教时才会眼睛里闪出一点光芒,如此的卑微可怜。可总有一些人,他们的热血是不变的,不会随着自己的年龄改变,也不会随着外界的现实改变,他们只会把自己的精神保留住,继续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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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livehouse的舞台上,不知崔健是否会猛然间回忆起28年前众人面前的演唱,想起长征和红布,想起自己音乐生涯的开端,尽管那时还没有如此常见的livehouse场地与设备,可台下狂热激动的年轻面孔与他们对诗意与抗议的渴望却克服了时代。

“在你身上,我克服了这个时代”,这是大卫此次个人专场演出的名字,也是大卫对于自己创作与人格的寄托。这个时代对大卫这样的创作者并不友好,商业与消费充斥了文化艺术领域,资本和媒体替人们做出选择,遴选出那些煽情、低级、容易产出和复制的作品,来填充人们的空闲时间,让人们变得更加空虚。

说唱诗人大卫竟导演了一场舞台剧,挑剔的观众也会闭嘴把这个时代刺痛,让人们想起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便是大卫正在做的事情。他的作品时而激进,时而深情,他要让人们感受到内心的振荡,去思考自己与这个时代的关系,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真正的艺术就是要让人产生这样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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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到凌晨一点半的演出,没有人提前退场,大家期待着这场演出能够不要结束,可以一直演下去。大卫变幻迷离的舞台风格如同把人们带入一场梦境中,梦中自有跌宕起伏的穿梭,时而优雅婉转,时而粗暴狂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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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演出不是让人理解的,是让人用心感受的,那迷幻中无法解读的飘逸却可以变成实实在在的体验,人们无法明白自己为何不由自主去呐喊、尖叫、流泪和陷入沉思。

大卫《杀人》

大卫不会停止,还有下一场表演,下一首曲子、下一本诗集、下一部电影,大卫将自己的生命融入进他的艺术创作中。大卫是超越这个时代的,但也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如他诗中说自己如一把刀子插在这片土地上,他注定要让这片土地刺痛而改变。

说唱诗人大卫竟导演了一场舞台剧,挑剔的观众也会闭嘴

尾声响起,大幕落下,演出结束。观众久久不肯散去,凌晨两点的夜晚,即使热闹如北新桥也有了冷清与落寞。这场演出会被每一个到场的观众一生所铭记,那一晚,一位真正的艺术家,用一场奇妙而激荡的舞台演出,打动了自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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