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诗与远方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这个世界总会有人记得真正的艺术家们。

编者按:本文来自三方作者投稿,作者:深海鲸鲨。 

在中国当今的土摇圈子,逼格最高的一句话是什么? 

也许是,“1994年,我在香港红磡,那一天,我喊哑了嗓子。”

或者是,“2010年,我在石家庄,在一个纹身店老板的手里,买到了万青的专辑。”

但我觉得,逼格最高的一句话,也许是,“我看过腰的现场。”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腰吧

我是一个有些死板的人,说好听点就是怀旧,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固执,在听音乐上尤其如此。我不喜欢接受新生事物,直到《Something Just Like This》出现,才对电子乐有了接触,听摇滚更是如此。 

《相见恨晚》出来之后,有朋友跟我说起过腰,但我一直没听,彼时正沉溺在万青的颓废和忧郁中。后来有一天自己淘歌淘到了《相见恨晚》,点开《一个短篇》,这才慢慢咂摸出了几分味道。 

然后我上网搜索腰乐队,了解他们,才发现他们已经解散了。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有人说腰是一支慢热的乐队。我觉得他说的很对。腰注定没办法像草东一样,在眨眼间火遍全国,更不可能让这个时代里的人们,在接受了新鲜和时髦的浸泡后,再爱上他们。这是腰的宿命。但优秀的事物永远不会被遗忘,就像逼哥说:“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腰”。 

就像逼哥在云南巡演的时候,极力邀请腰,最后却未能如愿,只好在演唱会入场时,放了腰的歌。 

这个世界总会有人记得真正的艺术家们。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腰乐队的成员们说,“我们听很多音乐,但我们不想去复制,只能说和国内其他音乐完全不同,主要是一种生活状态,这一点在作品气质上有不同程度的体现。”的确是这样的,在负责编曲的吉他手绍昆和负责歌词的主唱刘弢(音同涛)的手中,音乐只是一种表达方式,只是对这个时代的观察和体会的载体。

他们没有用犀利抑或讽刺的辞藻去构筑歌词,甚至没有尝试隐晦地探讨政治。但是当每首歌被听众细细咀嚼后,我们都渐渐明白,在貌似奶油蛋糕般的甜腻之下,藏着一把把锋利的刀,不经意间,已经让我们鲜血淋漓,宛如重生。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腰给了我们足够的空间,抛开歌词,每一首歌本身都是绝对优秀的音乐作品,加上歌词,听众可以在意象之中自由翱翔,用歌词去折射你心中的所见所想。腰是一面镜子,诚恳地反映每个人心中的时代,真善美与假恶丑,抑或两者皆有,这个混沌模糊的尘世。因为是镜子,所以他们隐藏了自己,甚至最终消失。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如果想要了解腰,请从《相见恨晚》开始。这是腰乐队的最后一张专辑,就像腰的墓志铭。在此之后,腰就消失在信息时代的洪流里了。这支来自云南昭通这个小地方的乐队,坚持不接演出、不出面、不宣传,躲在穷乡僻壤里默默地唱着自己的歌,像是自得其乐的怪胎,又像是自由自在的孩子。 

这张2014年7月24日发行的专辑,也许在和韩寒的电影《后会无期》遥相呼应,把故事的结局写在了开头,于冥冥中告诉所有听众:我们相见恨晚,我们后会无期。 

我自己,就是从《一个短篇》开始的。 

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歌呢?你很难去定义它,甚至很多人没有足够的耐心去欣赏这一首七分半的作品。但我必须要说,这是一首真正把我抓进去了的歌。 

它就像沙漠,我就像在它上空飞过的雨云,烈日灼烤,我终究没有经受住它的诱惑,从天上掉了下去,就这么一直留在这里了。 

歌曲的开篇就是清亮的吉他和钢琴,辅以更加轻快的鼓点和镲声,就像舞曲在邀请你,撩拨着体内每一个欢快的细胞。随后是刘弢有些沧桑、性感的嗓音,他自顾自地唱着,就像一个醉汉面对黑夜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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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首歌就在这种悠闲的音调中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刘弢不着急,绍昆不着急,大家都不着急,都慢下来了,渐渐脱离兴高采烈热情澎湃的劳动人民大军,我们都掉队了。

因为这种掉队,听众在刘弢的撺掇下,在对歌词的品味中,逐渐产生一个更加宏观高等的视角,像是在俯瞰众生。而他的声音,又是一种轻盈的触摸,去尝试触碰坚硬、黑暗的现实内核,然后慢慢地把它包裹起来,再把这个看似柔软、实则沉重的混合物,毫不留情地砸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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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在不知不觉间,我听歌的状态从轻盈瞬间跌落谷底,不知为何变得疲惫,变得气喘吁吁。但恰恰是在这个时刻,歌曲发生了变化。在刘弢渐行渐远的歌唱中,歌曲的声音变得模糊,变得遥远,然后又在漂亮的鼓点中,突然来到我的面前。 

在吉他独奏和人声华彩中,刘弢高声地唱着,“幽暗的最高频道还在,为全城遮盖下一百年的昂贵谜底,他依靠在令人害羞的礼品堆里,冉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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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最高频道是谁?全城是谁?下“一百年”的昂贵谜底,又是谁?在这一连串的思考中,我已无力去猜测那个躺在令人害羞的礼品堆中冉冉睡去的他,指的又是谁。 

但是我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血淋淋的沉重,就压在胸膛上。如前文所言,看到甜腻的奶油蛋糕,我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被隐藏的利刃割破嘴唇,于哀嚎中尝到了铁锈的腥味。 

是的,《一个短篇》就是这样一首作品,特立独行,随着舒缓的旋律,轻盈地扛起荒诞的现实往前走,一步又一步,沉着悠然。 

在这首歌的最后,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中,刘弢的声音又一次渐渐孱弱,被嘈杂淹没,在轻佻的吉他独奏中消失。他狠心抛下了刚刚品味到沉重的我们,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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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几年后,当我终于可以肩负现实的坚硬与矛盾,忍着隐匿的疼痛,貌似悠闲地走着自己的路时,我才发现,我追上了这首歌的末尾里,刘弢的身影。 

这就是腰的作品,这就是他们的尝试:用柔软到甚至飘忽的触摸,去试探现实中最坚硬最沉重的内核。

而这种追求,在另一首作品《硬汉》中,达到了巅峰。

如果要听懂腰,一定要听硬汉。如果要听懂《硬汉》,那你必须先去经历生活,先去赤手空拳地去对抗权力和规则,去当那个目空一切的鸡蛋,狠狠地碎裂在石头上。坦白说,的确有人不太理解这些字里行间的内涵,只是很单纯地觉得《硬汉》好听。但是当这些人真的遍体鳞伤以后,再听这首歌,我想他们只会跪在地上热泪盈眶。 

这些人里,就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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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一个短篇》的旋律,《硬汉》的要更加悦耳,更加甜腻,更加柔顺,吉他独奏更加风骚,鼓点更加轻快,不过才刚刚播放了几秒钟,整首歌的前奏就已经有让我手舞足蹈的冲动。 

而刘弢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沧桑轻松,他再次悠闲而戏谑地唱着惨痛的现实:“调查显示国人,较去年快乐/收入低是不安全,至少是不快乐根源/当然薪水最薄的职业,往往也是/最丢脸的案例,最容易悲伤的依据”。

在这首歌中,刘弢虚构了一个叫做马卡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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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担着光耀门楣的重任,努力成为社会栋梁。为了完成自家的期冀,他首先要有一个好看的职业。可他似乎做着薪水最低的工作,每日都要面对如何混前程的命题,白天和夜晚都要为此烦恼。

后来他觉得很累了,觉得一筹莫展,在烟雾缭绕和酒杯相碰之间,他告诉他弟:“生活真够刺激,莫再逼我了,做个粪蛋也好,只要可以过下去。”

然后刘弢这么真诚地唱着,告诉他,“马卡你得试着原谅,如果故事的方向和你要的都不一样,我多想你有勇气,重新开场。”刘弢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过来人,看着马卡落魄的神色,就像面对年轻的自己。

但这之后,刘弢又自嘲地唱着,“被自己打败的捣蛋鬼们已经很难,去面对厄运,透露感情和热枕。爱谈天的软骨头,我们过白天然后等夜晚,等夜晚,只为喝得到,明天。”

一字一句,滴滴见血,每一句看似自嘲的背后,都是对当下同龄人生活状态的真实写照。他们在谈天说地中重复每天无聊的劳动和工作,熬着白天期待夜晚,和狐朋狗友大喝一顿,在醉眼朦胧中撒酒疯,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砸啤酒瓶,和所谓的好兄弟勾肩搭背纵情高歌,然后各回各家,装作没有听见老婆的唠叨和责怪,鞋也不脱就躺到被窝里,呼呼大睡。第二天醒来,在头痛欲裂中看着地上的呕吐物,一步一晃地去洗把脸,然后继续上班,昏昏沉沉地工作,闲暇之余和工友聊天吹牛,继续期待夜晚。

麻木吗?混蛋吗?我曾经觉得是的,但如今看来,我只是觉得有些凄凉,而无力去评价什么。因为我也渐渐被生活腐蚀,在过去的自己看来,我就是在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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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刘弢高于我,他对此已经习惯,他不评价,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唱出来,继续鼓舞着马卡,去重走他的道路,去成为社会栋梁,掀起权力财富的巨浪,去担负起自家的兴旺,去成为一个只有钱才可以影响到情绪的臭傻逼,唯有这样,才算是对家人和统治阶级,有个交代。

有人说,去解读《硬汉》,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诚然如此,看似柔和悦耳的背后,这首歌的每一个字眼,都是一把把手起刀落的利刃,刀刀见血,刀刀不留情面。血光纷飞间,是破碎的理想和坚硬的现实,太悲伤了,真的太悲伤了,以至于任何尝试阐释的语言,都是废话。

用静默去哀悼就够了,这已是最隆重的尊敬。 

是的,我说了一大堆废话,只是为了吸引各位去试一试。我们每个人都是时代的孩子,从呱呱坠地开始,就被打上了时代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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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是以商品为导向的,媒体鼓吹的都是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以至于我们伸手得到的文化产品,从电影、音乐开始,都不需要什么严肃的思考和深入的品析——因为那太累了,生活本身已经很快节奏了,不必在精神上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但我仍要说,尽管环境如此,却并不决定我们每个个体。仍然有人愿意去承受辛苦和劳累,去欣赏艺术,去理解真正的美或者丑,拨开形式的外衣,去融化自己,包裹内核,在另一种形式中,让生命得到升华。 

这是个疲惫的过程,但当这个过程结束,它仍然可以带给我们快乐。我们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用伤痛和挣扎,定义了我们自己,终究得以在浮浮沉沉中,寻得自身的价值和位置。 

感谢腰,这首《硬汉》,让我释然,让我跪在地上热泪盈眶。 

《一个短篇》,《硬汉》,如果一定要强行再找一首歌,凑成所谓的“三部曲”,那么我认为,第三首歌,应该是《晚春》。 

在腰所有的作品中,《晚春》应该是结构上最简单的一首作品,无论是旋律还是编曲,抑或歌词,都回到了一种“无声胜有声”的起点。而这种处理,如今看来,也许是最好的展现。 

从前奏开始,这种简单就已经开始弥漫,往复不休的和弦映衬着悠扬的旋律,不急不躁地来到我们耳边。然后刘弢开口,他像是化身为《硬汉》中的那个“马卡”的弟弟,诚恳而有些拘谨地跟哥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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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今回的北游/觉悟了生命的充实/领略了友情的真挚/社会阵场上的勇将/在轰烈的炮火中间/别忘却身心的和睦/奋勇呀然后休息呀/完成你伟大的人生/”

如果不是听完《硬汉》再听这首《晚春》,也许人们都不会产生那种巨大的落寞与悲伤。单单看《晚春》,这的确是一首平庸的作品。但恰恰在这种落差之下,《晚春》的平凡,反而成了最温暖的陪伴。 

我们经历了人世的艰辛,半生飘零,摸爬滚打,背负着失望和责备,回到家乡,看到还牵挂自己的弟弟。弟弟未经人事,纯洁得像一张纸。他的双眼里,还闪烁澄澈的光,他跟我们说,“哥哥你回家啦,我在等你呢。” 

就在那一刻,我们承受伤痛后逐渐愈合结痂的皮肤,被轻易地击溃。在弟弟亲切、柔和、温暖的语调下,我们真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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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弢是极有创造力的,或者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鬼才。这一点不仅可以从博客的字里行间感受到,而且就在《晚春》这一首里,也是如此。谁会想到,“社会战场上的勇将,在轰烈的炮火中间”这样悲壮激烈的词句之后,会是“别忘却身心的和睦,别忘却身心的和睦”这样宁和宽慰的辞藻。 

据专辑文案里所说,这些词句都来源于两位青年在一九二六年,奔赴北伐战场前的互相寄语。也许真实出处已不可考,但在《晚春》温情的祝福背后,面对现实的“硬汉”般的惨痛,仍然在我们的回忆里隐匿地狰狞着。 

关于《晚春》,还有一点想要提及的。如果《相见恨晚》是腰的告别专辑,那么《晚春》就是这篇华丽乐章的句点,或者弥散在空气中的再见余音。对于腰而言,对于一路听下来的我们而言,这也许就是最好的方式。 

既然告别将至,为什么不让它简单一些,轻松一些呢?就让我们在这份温暖的祝福中,继续彼此的生活吧。 

但这“三部曲”绝不是腰的一切,当我愚蠢地认为自己已经了解腰了之后,我听到了《不只是南方》。 

前奏就与其他作品截然不同,悠长飘忽的弦音之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寥寥几个音符,就勾勒出了悲伤肃穆的氛围,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我已经被这首作品笼罩,彻底和身边的一切断绝开来。 

随后,沉重的琴音一个接一个落下,就像葬礼上的哀乐,凝重的悲伤由此席卷而来。漫长的前奏中,余音缭绕,如落珠般充满颗粒感的吉他泛音从未断绝,淅淅沥沥的雨声仍未消失。就在一切渐弱的片刻,木吉他的扫弦响起,紧随而至的是依旧沉重的琴音,以及刘弢那仿佛来自另外一个次元的声音,飘渺,疏离,却极其深刻,在怜悯与温柔间,原谅了世人的一切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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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气息飘忽地唱到,“热风从海燕你的发后,抚慰南方暂时的摩托。吹开镇上往事浮泛那细语,如脏水,漫天竞走的咸鱼间,你捂嘴。”仍旧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歌词,但作为老听众,我们已经习惯这时的疑惑,我们在安静的聆听中,期待更多的惊喜。

的确,惊喜接踵而来。爵士鼓干净明澈的击打,在刘弢收口的罅隙间,突然出现,和不断落下打在脏水上,激起油腻的浪花与恶臭的琴键一起,在清亮的扫弦和solo陪伴下,支撑起了片刻的空白。

然后刘弢继续唱着,直到“记不下来”的收尾,泛音再次喧宾夺主,占据双耳,在循环与波动之间,拉扯着每个人坚硬的神经,让它松软,让它可以接受接下来的悲怆。在刘弢的喊叫中,一切渐渐变得平静,只有琴键偶尔落下,淅淅沥沥的雨声重新回到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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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刘弢怅然地唱,“热风从无语你的嘴角/淡忘了全部说明的必要/你家地板,没凉够,浪里夕阳/我看不透/绿苔墙根红字落/我们无声/并排坐”。在空白的等待中,他慢慢地说出最后的“并排坐”,雨声渐渐消逝,悲伤和叹息也在空气中消融。 

耳边再度响起的,只是开头辽阔寂寞的泛音。 

有人说,《不只是南方》是这张专辑中最好的歌,也有人说,凭借这首歌,腰的高度超越了针砭时事的局限,跳脱了对沉重生活的不依不饶,开始触及音乐更高一层意境。我不说话,我不评价,对于《不只是南方》,我能做的,也许只是苍白地描述。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 

我感觉自己还太渺小了,对于这首歌所尝试探讨的,我还难以用一个更高的视角去解剖,去分析。时至今日,我渐渐明白,在聆听腰的过程中,我开始学会闭嘴,不去妄然自大地说些什么,评价一些什么。因为也许下一首歌,就将颠覆我的一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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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我仍然要为这首《不只是南方》啰嗦一下,就像传道士尽力想要洗脑众生。我想让更多人试着去接触这首歌,去接触一下另外一种更加宏大的存在形式,去颠覆自己以往的偏见,去在热风中熔化自己,淡忘说明的必要。 

而我们终将在精神渡过苦海后,达到彼岸的那个地方。在夕阳下并排坐着,回到孩童的本真状态,不说话,一句也不说,就简单地共享那一刻的沉默,虚度已经永恒的时光。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这支叫腰的乐队吧说一句戏言,也许我们所有人都对《不只是南方》过度解读了。在刘弢的博客中,他说这首歌是和友人去海南后写成的。而其中的诸多意象,也许只是我们对海南一些生活碎片的过分想象。但在那篇博客的最后,刘弢说了这样一句话,极为有趣,并且折射了他的灵魂。

“在那时文昌七月的台风里,他做了海南的女婿;我只一心记着盐焗鸡,穿过遥远闷热的大粒海盐,是美丽是哀愁是一只怎么可能够,再配塑料杯装的柠檬茶不锈钢盆盛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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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想说一些题外话,腰的《相见恨晚》,每一张专辑都是手工制作,为数不多的作品,都带着瑕疵、破损、残旧,很不完美,但每一张都是独一无二的,以至于刘弢会打趣地说,“如果你和你的朋友有幸買到了同一款,那祝福你們,要在一起。但這種概率相信不大。” 

对于专辑设计的评价,刘弢说,“我喜歡它的借用和再生像是20年來打口一代人奔向終點的錯亂相逢;是的,打口,乃至於CD這件事,真的就要和我們,說再會了。” 

这张专辑,刚出售的时候不到两百块钱,而今在二手市场上已经可以卖到两千多,收益率远超股票和房产,让我有时候怀疑,这个时代到底是物质更贫瘠,还是精神更贫瘠。而在滚圈的口耳相传中,唯一能和《相见恨晚》的升值率相抗衡的,也许只有哪吒的那张《闹海》。 

在刘弢的博客里,2014年7月14日的时候,他发了一篇博文,算是对《相见恨晚》的小小宣传。在这篇文章的最后,他说,“因為唱片出來,‘腰’就到站,所以一直拖著,想和你們多玩玩。如果這是一場磨人的愛情,那麼現在就要分手。‘他們已謝幕,你們接著演’。” 

甚至最后的最后,他还恬不知耻地王婆卖瓜了一回,“下单吧。” 

而此时此刻,看到这行有些嬉皮笑脸的“下单吧”,我只觉得泪眼婆娑,想哭,但这股冲动就是在喉咙里打转,迟迟落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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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浩瀚的宇宙和时光里,我们都是短暂的尘埃。但人生最大的幸运,就是在琐碎和肮脏中,邂逅了另一个认真的生命。我们彼此共行一段路,然后再潇洒地挥手作别,于悲伤和怀念中,继续各自遥远的征程。 

如果我们的生活仍然像跳楼一样延续,那么我希望在自己触及地面之前,可以拼劲全力摆一个漂亮的姿势,至少,要比已经在水泥地上风干的你,好看一些。 

把所有的赞美,都献给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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