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木年华到“民谣新人”,卢庚戌是喧嚣时代中幸存的理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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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重新认识卢庚戌了。

在卢庚戌执导的电影《怒放》中,有这样一个情景:在大学食堂里举办的联谊舞会上,因为乐队贝斯手“勾搭”了别人的女朋友,双方开始互殴,场面混乱。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黄家驹都死了你们还打什么呀!”所有人都瞬间静止,不约而同地哽咽、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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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路上疾驰而过的单车,收音机呲呲啦啦的调频声,为心爱的女孩唱一首自己写的情歌,这部电影里有最珍贵的九十年代记忆,也是卢庚戌每次回忆起来都不经意露出笑容的时光。

1、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1989年,卢庚戌考入清华大学建筑系。当时校园民谣刚刚兴起,弹着吉他唱歌的校园歌手是每个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而清华大学因为男女比例7:1,竞争残酷,男孩们专注于磨练琴技,吸引姑娘们的注意。

有一次,朋友向他介绍,“这就是宋柯,参加过全国歌唱比赛。”他一看,照片上是一个瘦了吧唧的男孩,抹着红脸蛋,抱着吉他。他心里一震:“长这么丑都能找好几个女朋友?!看来我也得当这个校园歌手了……”

紧接着他买了把吉他,每到周末就和师兄们一起去草坪唱歌,还和高晓松、沈庆、郁冬等人成立了校园歌曲协会。后来这群人还经常去北大的草坪弹唱,时常有热情的女孩主动认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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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庚戌自认为在唱歌方面没什么天赋,全靠勤奋苦练和虚心求教。他待在宿舍不分白天黑夜地苦练吉他,晚自习结束,舍友们回到宿舍,无情地把他赶走:“我们要读外语,你出去练!”无奈他只能去隔壁水房练,没过一会儿,啤酒瓶摔过来,有人不满地大喊:“还唱!还让不让人活了?”

后来,他为了学唱歌找到声乐老师,老师教他“咽音”的练声方法——学动物叫。那段时间,他天天对着村口学狗叫,吼到后来,全村的狗都跟着他一起叫。功夫不负有心人,用这个办法,他渐渐练出了浑厚的嗓音。

除了勤学苦练,他还经常向别人取经。有一次他问郁冬:“怎么才能写出好歌来呢?”郁冬一本正经地说:“你在学校是写不出好歌来的,要不你退学吧!”当然,卢庚戌没有听从他的“馊主意”,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水木年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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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歌手到导演的转型 

毕业后,卢庚戌做过几年建筑设计师,但最终还是辞职,选择做北漂。他在清华北门租了一间砖砌的平房,过着像所有北漂歌手一样的生活,去酒吧卖唱、当流浪歌手。

有人在困顿中迷失,有人在逆境中坚定方向。在理想主义盛行的年代,他接触了很多流浪画家、流浪诗人、摇滚乐队,静下心来读了很多书,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思考自己到底应该坚持什么。

2000年,卢庚戌发行个人专辑《未来的未来》,同时签约公司。他找到大学时关系很好的师弟——李健,组建了水木年华,推出专辑《一生有你》,同名主打歌成为传唱至今的流行金曲,那一句“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成为无数人心中难以逾越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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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后来李健离开了水木年华,这对卢庚戌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公司要求把组合继续做下去,他又找到缪杰。水木年华的成员固定下来后,两人共同走过十五年的时光,经历过万人空巷的辉煌,也经历了不尽如人意的低谷。直到2011年,卢庚戌的重心转移到新电影的拍摄,水木年华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电影《怒放之青春再见》的筹备过程并不顺利,投资方的不信任,初次触“电”需要统筹的太多,一切都让人筋疲力尽。“做一部电影可以做好几张专辑。”卢庚戌笑称。

2013年11月5日,距离水木年华的“完美世界路放青春”北京演唱会还有九天,卢庚戌、李健、老狼、叶蓓在录音棚彩排,多年老友重聚,仿佛回到了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几人合唱了电影主题曲《青春再见》,当熟悉的旋律响起,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少年般爽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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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卢庚戌在准备第二部电影《一生有你》,讲述了一个男孩为了追求女孩,由乐盲变成一个歌手的故事,预计明年暑期上映。他希望这部电影不仅是娱乐,还能让大家去思考,人的一生应该怎样度过。

3、“其实我骨子里是个摇滚青年”

在大学时期,卢庚戌手里时常拿着一本诗集,或是顾城,或是海子,沉迷于诗歌的美感。出道成名后,他忙于演出、走穴,重复着麻木的生活,再也没有认真读过诗。

在一次前往演出地的途中,暴雪封路,车被堵在武汉的高速公路上。他坐在冰冷的车厢里,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陷入沉思,“我到底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他想找回刚开始做音乐时最美好的状态,也想找回真实的自己,所以重新把尘封的诗集拿出来,读着熟悉的字句,仿佛回到了曾经歌颂诗与爱情的理想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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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怒放》剧照)

2015年初的冬天,卢庚戌像往常一样和吉他“缠绵”,无意中弹出一段旋律,填上美国诗人玛莉·伊莉莎白·弗莱的《请不要在我的墓前哭泣》,两者结合起来宛若天成,写成一首《致爱人》。那一瞬间他下定决心,要做一张诗歌和民谣结合的专辑。

接着,他陆续整理了从大学开始读过、写过的诗歌,适当的改动、制作、编曲、录音,每一个环节都要和自己较劲很久,终于磨出了专辑《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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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专辑的音乐风格不同于校园民谣时期的卢庚戌,也不同于水木年华中的卢庚戌,与其说是一次尝试和突破,更像是一次寻找“真我”的过程。“很多歌一唱出来就能感觉到它是流行歌曲的旋律,比如《一生有你》《在他乡》,所以我在写这张专辑时,有意的去旋律化,也就是去掉流行歌曲的旋律……独立民谣是我一直想做的音乐。

(《我的生命不过是温柔的疯狂》MV)

卢庚戌对民谣有自己的理解。“民谣是摇滚的一种表现方式,我指的民谣是有精神内核的民谣。在我看来,现在很多所谓民谣都不算民谣。在我心目中,Leonard Cohen、Bob Dylan、Neil Young,这些才是真正的民谣,因为他们有摇滚的精神。”

大学时的卢庚戌玩过摇滚乐队,经常排练U2的歌。当时买了数不清的打口带,听The Beatles、Queen、Sting、枪花……第一次听到西方的摇滚乐,被久久地震撼了。在电影《怒放》里,他重现了当年在摇滚火热浪潮中追求理想与爱情的年轻人,可见对摇滚的深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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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怒放》剧照)

从校园里弹着吉他的白衣少年到转型导演拍摄电影《怒放》,从组建水木年华到以“民谣新人”的姿态重新出发,在娱乐至死的浮躁时代中,卢庚戌难能可贵地保持着少年心气——不忘初心,做自己喜欢的事,走在追求理想的路上。当理想主义的大旗在时代洪流中轰然倒下,总有一个人在坚守着自我,坚守着理想最后一片阵地。

今年4月至5月,草台回声将携旗下音乐人进行一系列演出,其中卢庚戌将在4月15日糖果LIVE举办专场,期待在现场见到全新出发的卢庚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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