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如机器的台风,精密如数学的创作,让重塑雕像的权利颠覆你对摇滚乐队的认知

有话直说 冰冷如机器的台风,精密如数学的创作,让重塑雕像的权利颠覆你对摇滚乐队的认知

全新的重塑你还爱吗?

2014年5月2日,北京草莓音乐节,天气阴沉,云层厚重,远处的大厦消失在灰色的雾霭中。肆虐的大风夹杂着冰冷的雨点,打在台下等待许久的歌迷们身上。

主唱华东走向舞台中心,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没有开场,没有寒暄,直接响起固定的开场曲目《Escape Behind…II》的前奏。

冰冷机械的电吉他,沉重往复的鼓点,伴随着华东和刘敏仿佛诵读史诗般低沉庄重的声线,恍惚间给人一种走向末日的绝望。

重塑雕像的权利并不是一支很“躁”的传统摇滚乐队,他们从不和观众互动,也不会刻意煽动情绪,沉默而专注地摆弄着各种乐器,像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仿佛和台下尖叫的歌迷隔了一层屏障。他们表现出和后朋克如出一辙的气质:冷静、阴郁、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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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偶然触电后朋

中学时,华东最大的乐趣就是去唱片店淘碟。时常沉迷在五颜六色的封面中,漫无目的地挑选唱片。有一次,老板向他推荐了The Cure乐队的专辑,他听过后仿佛发现宝藏一样惊喜:这样的音乐和从前听的摇滚乐都不一样。

后来在音乐杂志中了解到,The Cure是一支七十年代英国的后朋乐队,这种风格的音乐叫后朋克。就这样,他在无意中发现了后朋音乐,也深深爱上了后朋的表达方式。

冰冷机器下热血难凉,吟唱电气化的末日挽歌

(The Cure乐队)

高中毕业后,华东前往德国留学深造。但他内心深处真正热爱的,还是音乐。“总觉得做音乐会更好玩,虽然当时的我连吉他和贝斯都分不清,但对这一切充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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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次演出遇冷

后来华东选择退学,更多地接触后朋音乐。回国后,他加入国内的后朋先锋乐队PK14担任鼓手,一群人怀着对后朋同样的热爱,度过一段一起听音乐、聊音乐的美好时光。但这并不能满足华东的野心,他不想仅仅在乐队中打鼓,他想真正做自己的音乐。

此时,华东在南京的一次演出中结识了刘敏,当时她在一支女子乐队中弹吉他。随后两人前往北京寻找其他乐手。2001年左右,后朋克尚未在国内普及,很少有人了解这种音乐风格。“别人问我想玩什么音乐,我说我想玩后朋克,他们就会有点懵。”无奈之下,刘敏只能改弹贝斯,华东自己弹吉他。后来朋友介绍来鼓手,重塑雕像的权利才算正式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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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北京有两大孵化独立音乐的重地:无名高地和新豪运,重塑最开始的演出也是在这里。“无名高地的朱光宇给我们很大帮助,基本每个月会喊我们去做一场演出。从03年组建乐队到05年签约摩登,我们一直在这些地方演出。”

重塑的第一场演出有些尴尬,这支新兴乐队的风格显然并不能被大家接受。当时他们的音乐很简单,没有能让观众躁起来的点,再加上乐队成员性格内敛,不会和观众互动,演出效果不免有些“凄惨”,观众甚至不知道台上的人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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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次与偶像的并肩

但真正的好音乐是不会被埋没的。2005年,重塑推出首张EP唱片《CUT OFF!》,纯正的七十年代后朋克的音乐氛围迅速征服一大批歌迷,在摇滚圈投下一枚重磅炸弹。随后,乐队在国内外开启一系列巡演,走向更广阔的国际舞台。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国际大咖合作,是在2011年与英国老牌后朋乐队Gang Of Four一起在澳大利亚巡演。Gang Of Four对华东来说是入门导师一样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重塑的音乐。当得知自己有机会与导师级人物同台演出,华东十分兴奋。第一次见到他们,就像粉丝见到崇拜多年的偶像,内心的激动难以抑制。简单打过招呼后,两支乐队很快就像相见恨晚的老朋友一样开心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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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和Gang Of Four合影)

重塑不仅是Gang Of Four的开场嘉宾,也是以歌迷的身份第一次看他们的演唱会。“第一场演了新歌老歌很多首,小时候听的歌终于在现场听到,感觉特别不真实。”

4、改变与坚持

从组建至今,重塑已经走过14年,有关重塑的争议一直没有停止。很多人说他们在模仿Joy Division、Gang Of Four、Bauhaus等老牌后朋乐队,对此华东坦言:“我一点都不否认这个问题,我们是从模仿他们开始的。如果我们能够看见更远处的风景,那也是因为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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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WATCH OUT!……》)

的确,我们在重塑的第一张专辑里听到很多相似的氛围和旋律,但从第二张专辑《Watch out! Climate Has Changed, Fat Mum Rises…》开始,重塑开始尝试更多不一样的东西,在后朋的基础上加入新的元素。“对于我来说,标准的、纯粹的后朋音乐已经不能足够地刺激我们了,这些年接触和吸收了其他东西,一直在尝试把别的元素加入进去。加入的原则不是这个元素现在有多火(比如民谣),或者带来商业上的助力,仅仅是因为我们很感兴趣的因素。”

两天前,重塑发布新专辑第一首歌《AT MOSP HERE》,明显的电气化音色和循环洗脑的loop让评价发生两极分化。重塑转型从后朋转型电子了吗?这个问题让很多歌迷困惑。

华东始终认为,重塑做的不是电子乐,而是电气化的摇滚乐。新歌从编曲、音色等各方面来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电子乐,而是更多地运用了合成器、丰富的音效、循环的loop,这只是一个手段,核心还是摇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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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区别与国内其他摇滚乐队的一点,就是坚持把音乐做成数学一样精密的艺术。“我们创作的东西倾向于严密的逻辑性,互相之间是有关联的、经过严密的设计的,喜欢在编曲上、音色上、气质上精心设计。”这样的“较劲”有时会让创作陷入困境,这也是重塑时隔八年才推出第三张专辑的原因。

去年12月,重塑的首张专辑《CUT OFF!》以黑胶形式再版,即将推出的新专辑也会有黑胶版本,这背后充满华东对黑胶唱片的怀恋。“黑胶这个载体相对于CD而言更有仪式感。黑胶需要保养,有灰了要细心擦一擦,放在唱片机上会有细微的摩擦声,听久了会有磨损,带来音质上的变化,它的不完美有时会让人感受到抓在手里的质感,而不是CD冷冰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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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推出的新专辑更倾向于电气化,突破了传统的三大件,不再是阴暗的后朋,而是充满颗粒感、粗糙感的摇滚乐。另一个惊喜是新鼓手黄锦的加入,给整张专辑带来全新提升。包括专辑封面也充满设计感,抽象的色块,强硬,极简,传达出明确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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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专辑第一首歌的发布,重塑的全国巡演随之展开,在现场有机会提前听到新专辑的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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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一样冰冷的台风,数字一样精密的创作态度,都无法掩盖他们对音乐的一腔热血,以及近乎偏执的追求。他们坚持用实验精神做音乐,从不设限,就像乐队名字一样,不断地推翻自己、“重塑”自己,在音乐的宇宙间自由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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