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叛逆少年到初为人父,二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反光镜却笑称自己是“伪朋克”

有话直说 从叛逆少年到初为人父,二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反光镜却笑称自己是“伪朋克”

“在中国做了二十年的摇滚乐,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活着,我们确实是伪朋克。”

“SCREAM CLUB(嚎叫俱乐部),这个中国北京的朋克圣地,它很不好找,在北京西北部语言大学附近的一条满是零乱的小商铺、发廊,充斥着妓女和污水的胡同里,你一直深入进去,便可以发现它的所在。”嚎叫唱片的吕波在2001年的一期《通俗歌曲》杂志上写道。

嚎叫俱乐部诞生了包括反光镜、脑浊、69、A boy等在内的中国第一批朋克乐队,这群满腔热血的年轻人被称作“无聊军队”。

除了节日演出活动会出售门票,大部分时间里,嚎叫俱乐部更像是“无聊军队”的根据地,热爱朋克音乐的乐队聚集在这里,一起弹弹琴、喝喝酒,聊聊音乐。大家都一样年轻,一样穷得叮当响,但在朋克的乌托邦里,每个人都能做一分钟的英雄。

当时乐队成员只有十九岁的反光镜,也见证了这段混沌初开的时光。只是未曾预料到,二十年后,自己能站上千万级舞台,接受全国数十万摇滚青年的顶礼膜拜。

从叛逆少年到初为人父,摸爬滚打二十年,反光镜笑称自己是“伪朋克”

(摄影:薇白)

反光镜的鼓手叶景滢和贝斯手田建华是发小,生长在地质大学的大院。由于机关单位的政治敏感性,加上第一手的信息流通速度,他们探讨的话题和接受的教育很早就区别于其他孩子。大院对面有一所语言大学,他们结交了很多国外留学生,在没有互联网的年代,这些留学生传递了国外最新潮的音乐。

1997年,反光镜在东四十条的年华酒吧里第一次演出。那是一间特别简陋的酒吧,没有设备,没有舞台,几个乐队把自己的设备凑起来,自发组织了一次地下演出。当时的反光镜唱了一两首原创,台下没有歌迷,只有同行的兄弟互相捧场。

接下来便是“嚎叫俱乐部”时期,几支乐队每天混在一起,共用一间排练室,轮流排练,一起演出,在朋克暴烈的节奏里挥洒着过剩的荷尔蒙。年轻的时候一无所有,但一腔沸腾的热血可以冲破一切阻拦。

从叛逆少年到初为人父,摸爬滚打二十年,反光镜笑称自己是“伪朋克”

可惜热情的浪潮退去,同期的朋克乐队渐渐走散了,只有少数坚持到最后。反光镜半开玩笑地说:“因为他们都解散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坚持,把这份火炬传递下去。”

很快,这支火炬烧到了美国。2001年,反光镜受到美国华盛顿州立大学的邀请,参加中美文化交流,并自费延伸出一系列巡演活动。《北京人在纽约》里有一句经典台词:“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而对于反光镜来说,美国之行完全是天堂般的体验。

那天晚上,一场大汗淋漓的演出结束后,反光镜乐队像往常一样像周围人求助:“其实我们没有地方可以住,如果能借宿一晚,我们会非常感激。”很多外国友人纷纷伸出“援手”,热情地邀请乐队去自己家里住,第二天还开车送他们去巡演的下一站城市。就这样,在美国的一个多月里,乐队没有住过旅店,都在当地人家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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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演过程中,他们也认识了不少美国朋克。他们白天骑着自行车发放宣传页,比如环境保护、动物保护、反对全球化,晚上睡在公园里。有一天晚上,反光镜刚结识一位朋克兄弟,他们一起在台上呐喊甩头,一起喝酒聊天,相见恨晚。结果一觉醒来,这位“朋克兄弟”竟憨厚地承认自己还要去商场上班,昨天的一切仿佛只在梦里发生过……

这次经历让他们学会了热血之外怎样做一支职业乐队。回国后,李鹏加入反光镜担任主唱,感情稳固的铁三角正式形成。他们开始自己组织演出、设计海报、发行周边产品,让自己在这条路上坚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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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资深反托儿,就会发现他们的音乐风格发生过不小的转变。在“无聊军队”时期,无论是歌词还是编曲,是简单直接的,充满打破一切桎梏的莽撞。但在随后的《成长瞬间》《释你》《我们的歌》中,反光镜的创作更加成熟,感情也更丰富细腻,试图探讨多样化的问题。

的确,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这群愤怒叛逆的年轻人已经到了为人父的年龄,成长过程中经历太多悲欢离合,曾经烧光一切的热血也渐渐平息,回归生活本身。“小时候看到不高兴的就会说出来,直接呐喊,比较简单粗暴。后来经历友情和爱情,各种悲欢离合,写的歌慢慢会沉淀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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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在强调“说话要负责任”。当越来越多年轻人喜欢反光镜,把他们当做迷茫时的精神支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能在无形之中指引年轻人的思想和行为。所以他们不再只顾发泄个人情感,而是字斟句酌地写歌词,避免给年轻人带来负面的影响。

虽然心态上更稳重、更谨慎了,但舞台上的反光镜依旧活力十足,用尽全身力气又唱又跳,热情不减当年。“音乐一起,观众一燥起来,我们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乐队私下排练时也会这样要求自己,只为演出时保持良好的状态。我笑问,“有一天老了,跳不动了怎么办?”“那就推仨轮椅上去!”

从叛逆少年到初为人父,二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反光镜笑称自己是“伪朋克”

面对“伪朋克”的质疑,反光镜又开了个意味深长的玩笑:“在中国做了二十年的摇滚乐,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活着,我们确实是伪朋克。”其实,站在上帝视角鉴别真伪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你穿着铆钉皮衣,留着莫西干头,喊两句操翻世界就是朋克了吗?嘴上说说容易,形式主义也很容易,但一路走下来坚持到最后很难。曾经的热血少年心底的火依然没有熄灭,只是选择用更成熟的方式坚持自己。

在摇滚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反光镜也有自己的感悟。“摇滚圈和任何圈子都一样,一旦人的动机不纯,会有发生好多恶心事儿。很多人利用摇滚青年比较单纯的性格去坑蒙拐骗,这种行为都挺遭人恨的……年轻的时候被流氓,后来岁数大点了就明白了。我们的经验是,你觉得比较美好、比较靠谱的事基本都是不成立的,所以我们都抱着办不成的心态去做一件事,办不成在意料之中,办成了锦上添花。”他们一直不提年轻时吃过的苦,更多展示出一种乐观、豁达的精神,对于昨天的遭遇一笑而过,用更好的心态迎接明天。

从叛逆少年到初为人父,摸爬滚打二十年,反光镜笑称自己是“伪朋克”

2017年是反光镜成立的二十周年,他们再次踏上巡演之路。不仅会重新演绎无聊军队时期的作品,也会带上未发布的新歌与反托儿见面。

在反光镜对待朋克这件事上,我看到某些北京男孩的矛盾特质:有过热血冲动的叛逆时期,也有岁月沉淀后的责任感;嘴上嘲笑自己“伪朋克”,实际上却一本正经地坚持。二十年饮冰,也难凉心中热血,无论是“华语朋克教父”的头衔,还是“伪朋克”的标签,早已是不值一提的过去式,明天会更好吗?嗨,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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